对了,矿洞!
在确认了这个谜题的一个点之后,这个线索指向前的另一个点也被我回忆起来。
在山上的路上,护林人哥茨曾提到过,温泉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矿洞。
这里非常可能,就是当年矿工活动的重要场所,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走出温泉屋,想寻找看看地上是否有辙迹,或者轨道的残留。
却只见到一蓬蓬的荒草和绿苔,将大地密密麻麻地覆盖了起来,再无可寻之处。
终于,我在温泉屋不远处的一个崖壁断裂处,看见了一个有些灰暗的凹陷。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石壁,被长势汹涌的蔓藤绿箩给环绕。
而实际上,那些不太自然的植被断裂处,已经说明了这些植物是后来才生长起来的次生林,勉强能用枝条装点门面。
我轻轻走上前,脚步穿过了层层的浮草,踏足了一块坚实的土地。
这是石块铺地的感觉。
我更加确定了,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我挥舞着手里的镰刀,拨开一条容我行走的空间,终于见到了这个荒废至少二十年,修建不知多少年的古老矿洞。
………
来到岛上第一天,我们都非常兴奋。终于摆脱了托拉斯集团的压榨,奔向了这个完全不同于西大陆的土地。
虽然我们几个挤干了全部的存款,才换来航海者联盟的承诺,将我们带到这个岛上。
老约克逊一直在鼓励我们,这里会是一片崭新的天地,我们将拥有自己的房屋、土地、家人、财富,也将完全拥有这些有自己产出的财富。
对于老约克逊的话,除了小胡克,我们都是相当认同的。毕竟他是大伙中间最富有知识和天赋的人。
但是对于小胡克这个天生的怀疑论者来说,怀疑一切造成成为了他的本能。他对老约克逊的话嗤之以鼻,我怀疑他会加入这趟航线,只是因为托拉斯公司对他说过的谎话更多而已。
但是我相信。
老天保佑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自由。
…………
对这座岛的开发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由于我们只有六个人,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圈地法,从登陆点开始一步步向内陆拓展。
这个办法也是老约克逊教给我们的,这方面他是一个天生的大师!
我们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码头,并放置了航海者联盟的标识旗帜。这样他们在看到旗帜的之后,就会前来确认航线。
我们在海边搭建了一排规划整齐的房屋,虽然连钉子都钉得歪歪扭扭的,但是我们都骄傲地在房屋地基木板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
经过了几个月的清理和勘探,我们已经将整个岛屿的地形摸透彻了,老约克逊绘制了精细的地图,并将小镇以后的规划也标注在了上面。
农牧区、居住区、贸易码头并列,最上面是教堂、医院和行政机关,我被这个小团体私人委任为小镇的第一任警长。
可是小胡克依然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他顽固的死心眼里,堆满了阴谋论,甚至会怀疑每一片草叶都有割伤他的预谋!
…………
矿洞的开采大大地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无数的大地珍宝,像倒塌的沙堆一样向我们倾斜而来。
为此,我们甚至不得不在取得第一批的收入后,又暂停了矿洞的开采,转而进口了一大批建筑材料,由多朗科充当木匠,修建一条矿洞到镇上的有效通道。
休息的这几个月,大家也划定了住址,将住宅从潮湿喧嚣的海边搬到了较为内陆的居住区,只有小胡克还住在海边的那排屋子里,像一头阴险的巨龙守护着他的财宝。
我并不是对他的品德有所怀疑。
大家都是亲眼看着他每天上交所得,毕竟在这个地方,私藏矿产,哪怕是黄金,也只是无法流动的破铜烂铁。
………
山边上的矿洞被完全开发了出来,老约克逊建议用木桩和支架对这个易碎易倾斜的山体内部加固,分层开发这个矿洞。
我们也发现了早先公司教给我们的天坑开采法,已经不适用这个地方了。
因此我们开始了每天的开采和加固,一层一层地向下挖掘,进行巩固,并拉入了电灯照明。
小胡克嘲笑我们是在白费功夫,一旦电线短路将会**整个地层空间。
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诅咒惹恼了安东尼奥。
当安东尼奥的拳头碰在小胡克脸上的时候,这样的争吵就停止了,换来的是两人旷日持久的关系冰点,如果没有意外,这样的无声战争将会持续到太阳熄灭!
………
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这个不重要,我只知道每天醒过来就会有数不尽的财富落入我们的口袋。
为此我们招呼了另一批的同伴,靠着航海者联盟也潜入了这里,负责山脚下的矿石运输和清洗。
同时还开辟到了另一个难以发觉的新矿洞。
那天晚上我们将大功臣老约克逊灌得酩酊大醉,听到他嘴里嘟囔着好日子要来了,醉的不省人事,我们才哈哈大笑地散了场。
但是我们不约而同地投票约定了,只有我们几个可以进山采矿,如果我们死了将由我们的后代,或者指定的继承人代替。
…………
我们在小镇上修建起了考究的房子,过上了我们印象中的体面人的生活。
但是每天仍然扛起了矿稿,哼着描述当年苦难的歌谣,整整齐齐地进山采矿。
“越过高山,越过小河。
我们是穷光蛋们的组合。
矿镐叮叮当
矿镐叮叮当
采出了银矿如珍珠
采出的铜矿像贝壳
叮叮当当出了金矿
全都进了老斑鸠们的财宝盒。”
但是这个组合里面,已经少了一个人。
小胡克在建成了自己的房屋后,终于犹犹豫豫地搬出了海边的排屋,把位置让给了后来讨生活的伙计们。
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进入过一次这座山,触摸过一次这个矿井。
…………
老约克逊的身体每况愈下,即将成为我们中掉队的第二个人。
安东尼奥他们曾经有一段时间搭建起了脚手架,将老约克逊运进矿井,试图掩盖他的虚弱。
毕竟山脚下的人已经不止一次提出了,要享受平等的探矿权。
但是老约克逊的身体也早已承受不了,矿井稀薄的空气,和喧嚣翻滚的灰尘。
幸好他们之间也分出了平权派、资历派和青壮派,才在我这个警长的劝说下继续了他们的工作。
可是这样的日子终究不是常态。
这个时候我们相处了一个办法。
我们打算在矿井外围的温泉上,修建一个附属建筑,用这一眼天然的泉水来滋养老约克逊日益衰老的身体,也为他无聊的进山活动增加了乐趣。
老约克逊听到了这个消息,才从他用鼻子识字的互动中抬起头来,严重洋溢着浓郁的喜悦。
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他包办了这个温泉屋的规划设计,甚至亲自下了窑洞烧制了一批带着漂亮花纹的砖块,要作为温泉屋的奠基石。
…………
温泉屋建成的那天,老约克逊亲自放下了那块奠基石。
我们看着上面雕刻着的名字,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初他可是毫不留情面地嘲笑了我们,在屋子木板上刻名字的行为。
他说,对他这个内陆国的老居民来说,做这种行为是***的乡巴佬。
看着我们揶揄他,老约克逊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拉着修建木屋的转行木匠多朗科,说起了他以前从不愿意提到的,年轻岁月的各种琐事。
我们早有感觉,这个老人学识的渊博程度,远远不应当沦落为我们这样的矿工。但是没有人愿意深究背后的故事。
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意再提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