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赏花宴并不比昨日日间的赏花宴逊色,但是主角太子临桐已经回了天宫处理事务,百年难得出仙府一回的余言仙君也不在,唯一请来的女学生暮汐仙子也不在。众位仙僚只能在未雪仙子熟练而周全的照拂下才没感到厌倦。
青了仙君却不甚如意,月韶花果然美丽动人,不愧有月下仙子之称。但是看了一会儿也乏了,在众人的推杯换盏中退出宴席,沿着四周的高地闲逛。没想到在百多米开外的一条小径旁边发现了暮汐仙子。
准确地说,是闻到的。那有些尘间气味的酒香像是黑夜中的音律,引得青了仙君的目光频频落在暮汐仙子怀中的两个坛子上。暮汐仙子似乎有所察觉,自顾自地讲道:“哦,竟然是青了仙君……仙君怎会来此,不应该在赏月韶花吗?”
青了仙君见暮汐似乎是强撑着才说了这句顺溜的话,眼睛里已经是醉意满满。站起来的动作还有了一些飘飘然:“说起来今日我还遇见了你的大师兄,云笑仙君。他让我问你一声好。”
“你遇着他了?他可还好?”青了仙君道。
“好着呢。不输你们长白山的脸面。”
青了仙君笑了,忙扶着她坐下,就着河边泛着水汽的草丛。青了仙君叹道:“暮汐仙子呢?本该好好地去赏花宴,怎得来此借酒浇愁?”
暮汐仙子笑道:“青了仙君真是说笑。暮汐……暮汐哪里有借酒浇愁的愁,本是今个去了趟凡间,我这个人,你、你晓得吧?”
“晓得什么?”青了仙君接过暮汐递过来的一个酒坛子,手一挥将封口去了,抬手猛尝了一大口。真真是痛快的酒,不像仙界的酒都是精雕细琢过的,规规矩矩板板整整,毫无乐趣可言。
“应晓得我是个无功不受禄的……和仲笙去的那家小店、店主说我帮他改菜品有功,非要再送我两坛酒……”暮汐仙子皱了皱眉,“仙君你说我就,两句话的功夫,怎么受得了人家店主两坛美酒呢?”
青了仙君腹诽,说着不受,但也收下来了而且还醉成这个样子啊。但是见她这个样子仿佛心中郁郁,便开口安慰她:“你帮人家改了菜品,他日那两道菜只会卖的更好,为他家赚来更多的银钱。他送你两坛酒你自然受得起。不必在意。”
暮汐仙子歪头思考了一番,仿佛真的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又开心起来:“青了仙君懂得真是多……倒不像是平、平辈的……若是仲笙也能这般温柔地同我讲话……”
青了仙君听到这里都不禁抬头疑惑地看着她,为何这暮汐仙子好端端的,一小会儿竟然提及余言仙君的小字两次呢。又吞了酒问道:“暮汐仙子,在下可能问一句……你与那余言仙君是个怎么回事?”
暮汐仙子将一只手指伸出来抵在唇上,眯着眼睛长长地嘘道:“哪有什么、哪有!休要浑说!”
“那是?”
“少年时我便……我便护着他了。我幼时爱哭。特别是母亲刚刚归隐那几年……仙婢们怎么哄都不见得我笑,只有仲笙日日来,携着各样各式仿着凡间做的小玩意儿,讲各式各样的故事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