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晃说完那句话后,原本有了些人气的河谷营地,再次安静下来。只是此刻的静谧,多多少少有些诡异。
保护美女是多数男人的天性,更别提这个短发妞还是老板的侄女,所以探矿队里的大小男人,看向白晃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汪宪率先感觉到不对后,赶紧挥手喝散众人:“行了行了,都去干活儿,白老弟是老板找来的人,你们还有意见?”
在这个队伍里面,除了带队的周老师,还有短发女之外,就数汪宪的职务最高,资历最老。
他这一发话,其他人哼哼两声,明显有些不情不愿。
但是汪宪的话,对那女人显然没什么约束力。又或者说,白晃刚刚的嘴炮,对短发妞的刺激实在太深!就看到她小麦色的脸上,这时候全是煞气怨气火气怒气……如果目光也能杀人,那么白晃绝对有幸,来体验一下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凌迟酷刑。
“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叔叔招来的,这里没你的位置,自己滚远点儿!要不……”短发妞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转头唤过来几只猎犬。
用汪星人来威胁德鲁伊?
白晃险些就笑掉大牙,对于这女人的话完全嗤之以鼻。
她自己没见过一把猎刀一袋火石就敢进山的猎人也就罢了,凭什么问都不问清楚,张嘴就让人滚蛋?
“那个,你想让我走人?”某德鲁伊无视短发女杀人的目光,笑容可掬地诚恳问道。
他这么一问,倒让在场这些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厮自知得罪了大老板的亲戚,所以打算丢下几句场面话,然后再开溜?
事实上,这么想的人全都猜错了白晃的性格,这货就是别人让他不开心,他也不会让人太愉悦的角色。
换个比较书面化的形容,就是睚眦必报。
“做梦!”
白晃的总结言简意赅,而且饱含打击力度,值得很多领导认真学习。
一秒钟之后,那妞的脸蛋从红色转为青白,又转为紫黑,就连呼吸也无比艰难起来。
“去!”那女人咬牙对着白晃一指,冲自己身边的几条猎犬低喝两声,下达了攻击的指令。周围观战的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山狗一窝蜂的扑出去。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让这些人的眼镜儿跌碎了一地。
没有狂暴喧嚣的犬吠,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号。他们想象中,一群狗围着一个人猛咬的动感画面,压根儿就没出现。
平时对陌生人凶得不得了,就算没有主人的命令,也会表现出敌意的猎犬,在短发妞给出了指令后,却对那小子秋毫无犯?
相反的,还都围着他打起了转,一只只吐着舌头,尾巴摇得和科曼奇螺旋桨一样。
小河滩上,一时间到处都是满地乱蹦的眼珠子。
看到对面的短发美妞,那一脸的不可置信,如同刚刚接受过羊教授电击治疗的表情,白晃很是无奈地在她眼前晃晃手指:“诶,诶,睡醒了没?”
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控制这些猎犬当然不可能。
但是把自然之力外放,让狗狗们不由自主地产生好感,还是很轻松的。
当场面又一次在诡异中,悄然冷却下来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怎么了,都没有事情了?晚饭准备好了?今天的勘测数据也统计出来了?”
“周老师……”“周老……”“周主任……”
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显然这个过来的老人,是探矿队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位。
“好了,蝉瑾,你也累了一天了,小汪他们也是赶了一天山路,先歇着吧!有什么事情,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慢慢说。”
老人这一发话,就连大小姐派头十足的短发美妞,也强忍着怒气走开,其他人更是不敢忤逆老人的意思,纷纷作鸟兽散。
在一片作作索索的议论中,老人看了白晃两眼,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是于总亲自聘请的人吧?小伙子的气量有点儿不够,没必要和女孩子计较嘛。来,过来和老头子聊聊。”
老人带着白晃去了河边,其他人见状,三三两两议论一阵后,也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
探矿队里的人,包括于蝉瑾,基本都有半年以上的户外经验,很快的,一缕浓黑的炊烟飘在河谷上空。
伴随着倦鸟归巢,河畔的蚊蝇和萤火虫也开始活跃起来,只不过这些虫子躲避了鸟儿的捕食,却又引来林蛙的袭击。水流湍急的小河对岸,林蛙的“梆梆”声愈发喧杂,其中间杂着一两声“咕咕”的夜枭啼鸣。
晚风带着腥湿的水气扑面而来,山中的傍晚,就是如此悠然遥远。
“来,这里我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
围坐在塑料布铺就的“餐桌”旁,周泗远咳嗽了两声:“这位小同志呢,叫白晃,黑白的白,摇晃的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就是我们的同事了,专门负责猎犬的护理……”
“另外还有一些向导的工作,宿营的杂务,交给你也没问题吧?”这半老不老的勘探队队长忽然话头一转,满怀期待地看向白晃。
嚓!
这个感叹词,就是此刻白晃的唯一想法。
刚刚在聊天的时候,周泗远声色不动,却把他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是个老江湖。
而对于探矿队里的其他人来说,既然是周泗远拍板的决定,那也就意味着既定事实,哪怕于蝉瑾反对都没用。
所以尽管其中几个人,对大老板的侄女也有些小心思,可现在却只能接受现实。
不过除了汪宪之外,其他人和白晃初次见面,自然更偏向于蝉瑾一些,因而在陡然加入了一个新人后,这顿晚饭吃得出奇安静,和往常热闹喧嚣的气氛比起来,明显多了一些微妙的味道。
……
“没事儿,都是些直性子的哥们儿,以后大家熟悉了就好了!”汪宪凑到白晃身边安慰着,不过他可不知道,后者压根儿就没在乎这些冷遇。
“哦哦……”白晃连连点头,就在汪宪以为白晃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这人又抬起头,一脸的无知:“啊,你说什么?”
汪宪忍住暴跳的眉眶,干笑了两声:“呵呵,没什么,你忙,你忙……”
就连他最开始想要说,让白晃睡到他的帐篷里面的话,也被强行咽了下去。
管这小子去死好了。
其他人在山里过夜,帐篷、防蚊水、煤油,这是必不可少的三样,但是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白晃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负累了。
只要选择好了平坦干燥的空地,身下垫一块野营毛毡,所有的问题全都OK。白晃体内的那股气息,自然就能让他免于蛇虫蚊蚁的侵袭。
而且他身边还有几条山狗充当护卫,白晃这种露天席地的宿营方式,反倒比其他人更安全一些。
只不过他的这些举动,难免有些让人侧目了。
……
傍晚有限的活动结束后,中间最大的帐篷里面,很快亮起了节能应急灯,看来是周泗远那些人在统筹勘测数据,然后决定接下来的安排。
就在白晃以为,今天就要这么无所事事的过去时,从吃饭开始,就一直对他歪鼻子斜眼的于蝉瑾,忽然直奔他走过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
声音有如珠穆朗玛峰上吹来的冰风,而且白晃还发现,在于蝉瑾极力伪装出的冷淡眼神下,有着遮掩不住的嫌恶和痛恨。
白晃可没有抖M的习惯,这妞儿一开始就不讲道理,后来又纵狗行凶,自己要不是异能在身,还不吃了大亏!
那既然这么讨厌自己,你来还问个毛啊问!
“什么怎么回事啊。”于是白晃懒洋洋地反问道,分明就是在装傻。
最为可气的是,这厮还装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他这个样子,明白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蝉瑾当然也不例外,女人本来就掩饰不住的怒火,再度汹涌起来:“明知故问有意思?你用了什么办法,来哄我的狗!”
短发美妞满脸的火气,看来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对于她的打击实在不小。
不过这也不奇怪,长久以来一直很服从她的猎犬,一眨眼的工夫就集体反水,而且还是“投靠”了自己的仇人。
这让受了于德宝的影响,对于川东犬很是喜爱的大小姐,怎么接受得了?
就好像自己童年的玩具,忽然被人抢走了一样!其中的委屈和忿然,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清楚的?
“哦,这个啊,可能是狗狗也觉得你太霸道了,所以为我主持公道?”白晃很是羞赧地挠挠头,用试探的语气询问道。
“你……”于蝉瑾的眼神汹涌着,怒火滔天,要不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她险些就要去扇白晃的耳光了:“你有种,你等着,老娘不会让你好过!”
白晃的神色瞬间转冷,翻脸之快,堪比野狗——这女人实在是太不懂进退了,从最开始的主观自我不讲道理,后面纵狗咬人,甚至到了现在还要甩狠话……
一开始白晃看到这女人,还以为能在探矿队里待得住的,多半和普通白富美不一样。
现在瞧来,除了稍微能吃点苦之外,也还是个暴发户大小姐嘛。
既然这样……
白晃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因为受到干扰而分心,所以他决定一次性解决这个麻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放狗去咬她?
别说不太合适,就算是合适,白晃也没法强逼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来反噬它原本的主人。
嗯,那就另一招好了,白晃心念一动,开始调动自然之力,在附近的河滩野地上感应起来。
找到了!
那是一条虎斑游蛇,本地土话叫做烂木胎,随便在水沟、稻田、山溪旁边多得是。
至于为什么要找蛇?
那是因为白晃闻到了一种味道,这位大小姐身上的味道。
不是女人的体香,而是雄黄和细辛草的味道。
这种味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眼前的白富美,对蛇的恐惧,已经到了畏之如虎的地步!要不然也不至于弄出这么浓烈的气味。
当然,控制着那条蛇,游到于蝉瑾脚下吓她一跳这种事,白晃不屑为之,实在是太没有想象力,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而且就算吓到了她,就能让此白富美放弃找自己茬的念头?
就凭这位大小姐的蛮横程度,白晃实在是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上次在KO掉贾家打手之后,野性沟通的这个能力,不是得到了提升么——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他还能从自己控制的宠物那里,获取有限的能力。
虽然有说明是需要特定情况,不过白晃此刻还是打算试一试。
“喂,那个,你大学毕业不久,应该知道火影忍者吧?”白晃一边笑眯眯地问话,一边往左右看看,嗯,很好,有人正在注意这边,等会儿不至于误会自己要调戏这妞。
于蝉瑾明显愣了愣,然后翻出一个鄙夷的眼色:“幼稚。”
这就行了,看样子显然也是有所了解的,白晃继续笑眯眯地提问:“那你知道里面有个小可爱,叫做大蛇丸的吧?就是浑身没几根骨头,可以像蛇一样扭来扭去的……”
这次于蝉瑾不是鄙夷,已经是厌恶加恶心了。
NICE!
白晃打了个响指,然后猛地发动能力,还真的成功地获取了那条虎斑游蛇的能力……应该说是所有蛇类都具备的一个能力。
只见他那和普通人无异的嘴巴,忽然就张开了一个恐怖的角度,险些分成两半!
而嘴巴里面,还有一条蛇信子在来回攒动着!
嗯,德鲁伊之奥义,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岂是那些DPS党和MT猛受所能理解的!
呆滞,木然,在这一刻,于蝉瑾的思维彻底停止了活动。
“啊!”
紧接着,一声连恶鬼听了,都要吓出翔的凄厉尖叫之后,原本气势汹汹过来问罪的大小姐,直挺挺倒了下去。
这个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