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锦还想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不过夏妈妈却先一步到她这里,今儿夏妈妈倒是没有拿着账本过来,见到如锦之后,夏妈妈说道:“今儿一大早贾家的老太太便过来拜访咱们老太太。老太太便让奴婢过来告诉您,今儿不用去请安!”
夏妈妈的眼神在如锦屋子里一溜烟的扫了一圈,脸上除了笑容,并未露出的异样。
如锦连忙让尔珠给夏妈妈端来小杌子,夏妈妈也是谢过了如锦,才坐下。
如锦与夏妈妈闲聊了几许,却并没有提到昨日吃酒的事儿。
等聊过一些闲话,夏妈妈才说道:“老太太说,今日便不看账本,让奴婢过来瞧瞧您的女红如何。咱们府上的主子不用靠女红赚钱,不过逢年过节的,却还是要亲自绣一些荷包给族中的亲戚。虽说用不着太好,但也得过得去才是。”
“夏妈妈,这次您可难不住我!”如锦面上带着喜色,昨天看了大半天的账本,看得她头昏脑胀,可终究还是得硬着头皮看,可把她给累惨了。可这女红,却不会难得住她。
如锦让尔珠把她的针线篮子拿过来,她乐呵呵的说道:“夏妈妈,不是我说的,我虽说女红只认认真真的练了三年,却也不比那些打小就开始学针线的女子差。”
如锦如篮子里拿出一个尚未绣完的荷包递到夏妈妈手里头,“妈妈可当心针!”
夏妈妈接过荷包,这荷包底子是用上好的红色绸缎,上头绣了一些金丝。另外还有一副未绣完的蝶戏花的图案。夏妈妈看着细密的针脚,连连点头,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一下绣面,没有任何的割手,倒是凸出来的绣面摸起来也柔滑得很。
“这样的绣工估计跟锦绣坊里头的绣娘差不多。”夏妈妈暗暗地想。
“咱们少奶奶在陈府的时候,便是用这些绣品拿出去换些银子,刚开始的时候绣的不好,浪费了不少布料,不过后来却越秀越好。若非少奶奶把那些绣品拿去换了银子,有时候又打赏给府上的下人,还指不定被欺负得更惨。”尔珠有些不平的说道。
“这件荷包是我嫁过来之前开始绣的,本打算卖一个好价钱。不过没想到却嫁到了苏府,便搁置了下来,这两个月竟没有动一针,估计现在也生疏了不少。”如锦谦虚的说道。
“眼见着就要开春了,我正想着给老太太和大少爷都绣上一个繁花盛锦的荷包,就怕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少爷不要。”
“大少爷肯定会收下的,这是您的一番心意,更何况这荷包绣得好,大少爷也会喜欢这样的荷包!”夏妈妈说道,“不过可不能只送给老太太和大少爷,您也见了,四爷回来了,老太太高兴。您还得送四爷一个荷包,三老爷和三太太也得送,三房的少爷们的荷包也是要送的。二老爷和二太太一家虽然没有回京,可也得准备着。这布料您直接去让三太太从库房里拿出来就是。”
如锦越发欢喜,“哎,过一会儿我就去。”
“得嘞,您这女红连奴婢都佩服不已,奴婢便不在这里叨扰您,我得赶紧的回去给老太太回话。”夏妈妈起身,轻轻的拍了一下被压着的裙角。
“茗烟,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送夏妈妈!”茗烟连连点头,把夏妈妈送出屋子。
如锦说要给老太太和苏彦宁做荷包,也是随口说说,却未曾想夏妈妈竟如此欢喜,显然在夏妈妈眼里,这事儿对如锦有好处。如锦思索良久,哑然失笑,莫非夏妈妈以为一个荷包就能栓得住苏彦宁的心不成。
苏彦宁确实喜欢精致美好的东西,可也得看是谁送的。那云幽雪送的,自然会欢喜的接下,可她上辈子知道苏彦宁喜欢不同样式的荷包,就算不会针线活,也生生的练就了一双巧手,学了一手的好女红活,可等她欢欢喜喜的把绣得最完美的荷包送到他跟前的时候,却转手就给了云幽雪,偏偏云幽雪还觉得那荷包丑,随手就扔进了**里。
那时候心里如何的苦涩,今日又怎会重演。
苏彦宁沉默了这么些天,每天都早出晚归,没来寻她的麻烦。算算日子,苏彦宁也该想办法让云幽雪进苏府的大门才是。
现在可没这么简单。
荷包是要送的,而且还要送最好的图案。如锦在脑子里回忆了几个吉祥的图案,唇边的弧度裂开了几分。
夏妈妈没在这里坐多少时辰,今儿上午还早得很,该去三太太那里走动走动。前些时候苏彦宁的伤病没有好得全,她这个做冲喜媳妇的也不好去拜访三太太,三太太太也没怎么在老太太那里请安,是以也只是碰到的时候给三太太行礼,然后三太太便温和的点头离开。
当三太太听到如锦来拜访的时候,惊了一下。老太太早就答应了要分家,她也就是帮着管管苏府,得些该得的好处。若用一个恰当的比喻,那就是拿了工钱帮忙管事。
可陈如锦作为苏府未来的主母,竟也来拜访她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三太太也不含糊,让跟前的管家妈妈把如锦请进屋里头。
如锦手里头除了嫁妆之外,就没有太多剩余的银钱,那嫁妆的钱她却不想动的。虽说带了礼物去三太太那里,却也只是普普通通。
三太太也没太注意礼物,她是庶媳妇,可也是苏府的庶媳妇,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要有一份心意就成。
如锦说明了来意,三太太就让跟前的管事妈妈赵妈妈把钥匙拿去,让如锦自己去库房里挑选布料。
三太太也确实是个不大喜欢说话的,如锦在这里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
三太太跟前的荀妈妈赶紧在三太太耳根子前说道:“那坛子酒是大少奶奶陪嫁的酒。”
“哟,确实是个有心的,也难怪老太太这么疼她!把那酒放到酒窖里,咱们就记下她这份情,还没分家的时候,若她有什么难事,帮上一把就成!”三太太撑着下巴,凤眼中透着丝丝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