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东逝,转眼便是十几日。顾佑之日日去给顾老夫人请安,言行举止皆得体有度,愈发得老妇人欢心,两人关系一度回暖,府里渐渐有了传言,老夫人宠爱大小姐比二小姐更甚,彻底激怒了顾菱蕊,平日里遇见顾佑之连虚与委蛇都懒得演了,时不时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给她添堵,有几次被孙氏撞见了,也只是笑说顾菱蕊还小,说话口没遮拦,叫她别往心里去。顾佑之往往笑笑回之,能往她心里去的,顾菱蕊还不配!
自从和姐姐的关系破冰后,顾慎之隔三差五就往清月居跑一趟,一开始还有些顾忌,偶尔脱口而出一些僭越话,总会小心翼翼地观察顾佑之的脸色,顾佑之往往是笑着告诫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一来二去,顾慎之心里为数不多的隔阂也彻底烟消云散了,往清月居跑得愈发勤快,先生布置的功课也带到清月居来写,有时还会撒娇吵着顾佑之给他讲解功课,又听得异常认真。
关于弟弟去国子监的事,顾佑之在心里搁了许久,总也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时机。顾慎之自那日得了姐姐的承诺后,便懂事的没有再追问,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知道姐弟俩在府中的不易,他可以等,不想姐姐为难。
这日请安,听闻老夫人道国公府世子崔荣景从边疆回京,国公府趁着给世子接风的机会于中秋当日办了场赏菊宴,诚邀各贵族世家夫人带上子女赴宴,名为赏菊宴,实际上是一场大型的相亲宴。
圣天的民风相对开放,每年这样的宴会都会办上几场,由位高权重的世家王府牵头,各家夫人把适逢定亲的儿女带去小聚,谈笑间定下一桩桩亲事。
国公府是武将世家,与当年权倾朝野的大将军王慕长空以及镇守边疆的镇远侯百里世雄并称圣天三罗刹。相传当年关外之战,三人联手上阵,所到之处无不金鼓喧阗,尸横遍野。
眼下虽然战乱极少,但国公府依然以武将身份立于朝堂,每代世子皆要在册封之时送往边疆历练三年方可回京。世子崔荣景十四岁获册封,如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却迟迟不曾议亲,本次的赏菊宴,多半是国公府为崔荣景议亲而设。
为此,顾老夫人晨昏定省时,特意嘱咐孙氏:“你吩咐下去,给佑儿做几身得体的衣服,她许久不曾参加过这样的宴会,言行不当之处,还要靠你多多提点。”
孙氏笑道:“母亲哪里的话,应该的!”
顾菱蕊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现在祖母眼里心里全是那个小贱人,实在是可恨!等着吧,她迟早会让祖母明白,顾佑之担不起她的期望,伯阳侯府最出息的女儿只能是她顾菱蕊!
顾老夫人看向顾佑之,一脸慈祥道:“按说早该给你议亲了,又怕普通的官家子弟配不上我们伯阳侯府的嫡长姝,才拖延至今,趁着这个机会叫你母亲好好为你参详参详!”
在圣天虽早就不兴指腹为婚和娃娃亲这一套,但大多女子满十岁就开始议亲,双方长辈满意后,等女子及笄就正式嫁过去。也有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十三四岁还没选好人家,更有甚者及笄之后再议亲也是常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