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奴才,奴才只是怜悯宁老将军老老实实地将一辈子奉献在应玄的边关,却最终被他守护的主子亲自送入了地狱。”
“哈哈哈哈,”帘幕内传来男子分为愉悦的笑声,“你说那宁老儿老实?哈哈,能守得应玄边关数十年而不被攻破的人,怎么可能是老实人?不过,他倒是生了一副忠厚老实的面相,只是可惜得是,这幅老实脸,也没能让宫螭打消杀人夺权的念头,反而越看越恨,越看越憎,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是!是!是!陛下英明,是奴才驽钝!陛下英明!”
“行了,别怕马屁了,你那点心思朕还能不知道,你告诉叶梓,最近不要有什么动作,只要监视住那宁易寒平日的行为即可,这宁易寒回朝,也够那蠢皇帝手忙脚乱的,那小子跟他爹一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陛下。”
几声稀疏的响动和一声沉重的闷哼过后,一个只着黄色亵裤的男子披着及腰的墨色长发,裸着因情欲而微微泛红的上身,斜挑着眼睛和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幕帘,狭长的瞳孔泛着幽幽微光似笑非笑地挑着,单薄的唇上邪邪地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声无声的吩咐之后,门卫瞬间涌进数名手拿金盆、帕子和衣物的太监宫女,不过片刻,那始终勾唇淡笑的男子看了一眼半弯着腰的男子便抬脚出去了。
“萧公公,这候嫔……”
“什么候嫔?不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被处死了的宫女,拖出去葬了便是,宫里什么时候有了候嫔?”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长宁,本名尤富贵,少小净身入宫,初始不显,然新皇弑兄夺位、以严酷手段处理掉朝中对其有异议的诸多老臣世家之后,其忽然越众而出,一跃而成为整个长宁内功首席太监,且由于深得新皇喜爱,赐名长平,以国号萧姓佩之。
……
“殿下,那宁家小少爷听说找到了。”
“找到了?还有什么别的吗?那庆元帝打算怎么处理这根喉中刺?”
“额,这个,听说刺了个镇远候,还在允阳给他盖了个侯府。”
“哦?他是打算把宁易寒给软禁起来,这倒是有意思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阿容,你怎么看?”
“呵呵,急功近利,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说凉了宁家军的心,怕是这宁家,以后都是这新帝喉间的一根刺。”
“知我者,阿容是也,只是可惜了这宁家军满满的忠诚啊,要不然,他们乱一下,怕是应玄国就热闹了。”
“宁老将军是个爱国的将军,他手下的将士就是再不满也不可能反叛,再说如今五国会盟将近,此时多生事端只会对他们不利。”
“阿容,若不是知你忠心,如此说法,我都不禁会怀疑你是不是应玄派来的细作。”
“呵呵,殿下说笑了。”
……
“呼,天哪,终于看到人了,”于归雀跃地从狐狸的背上一把跳了下来,“我还以为我们又得花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走出去了,天哪,我们竟然看到人烟了,太感动了,天哪!”由于星图的模糊方位和于归勉强的占星术,明明不过数月的路程,在她的指挥下,以狐狸的速度,两人硬是在丛林中走了近三个月,还不加上之前宁易寒离开后他们在附近的村镇游逛花费的时间。
“哼。”连日的赶路,就是狐狸都有些疲惫,虽然在山林之中,几乎每日都可以洗澡,可粗制的棉麻衣裳,此时此刻,经过无数荆棘勾绊,已经破落的七零八落,明明是眉目如画的二人,在破衣烂衫的衬托下,看起来尤其像日暮归来的乞儿。
“狐狸,你也别哼了,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赶快进城,先随便找个地方呆着,我们这身打扮,估计没有一家客栈愿意收留我们,等星星出来了,我在探一下位置,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寻找第一个星引已经半年有余,最开始的期待紧张兴奋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消磨和道路的艰险而慢慢磨平,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于归的心却忽然**静下来,仿若入定的老僧,只**修身成佛的那天。
拽着狐狸的衣袖,于归明目张胆地扮成乞丐的样子进了城,在城门附近买了两个大肉包,便猫进了附近的一个破落的寺庙里。
那寺庙应该是荒废了许久,矮墙都塌了大半边,露出内里土黄色的胚胎和泥土,正殿泥塑的佛像早就看不出本来模样,经幢什么的也破破旧旧的,里面看不出什么来,上面扑了新新旧旧厚厚的一层草芥,数十个和于归相似模样的乞儿懒洋洋地呆在里面,静静地**夜幕的来临。
“狐狸,这里这里。”估计都是辛苦乞讨了一整天,于归两人进来时,庙内的乞儿就只是抬了抬眼帘,没有一个人开口驱赶或者攀谈。于归很识趣地小声拖着木头一般的狐狸走到一个看起来人比较少的偏僻角落里,放下一直背在身后的竹筐,里面还有半框还没有干涸的药草,半蹲着身子有些犹豫。
犹豫什么呢?
她刚刚买了两个包子,热乎乎地还在怀里,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叫她如何取出来吃?
问题是,于归眨巴着眼睛,摸了摸抗议个不停的肚子,水汪汪的眼睛巴巴地看向狐狸,狐狸,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