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生怕被人知道自己堂堂九王世子被一个女人打得面目全非,急于想走,便说道:“七皇兄,我父王呼唤我回家吃饭,我先走了。”
殷孝乘狐疑地又打量了元贞好几下,他看不见元贞的脸,说道:“坐七哥的轿子回去吧。”
殷孝乘的轿子就在旁边,元贞点了点头,遮着脸,一头钻进了轿子里。
腰腰的一条腿横在轿门外面,小胖子拽着它的一条腿用力一拖,将它也给拖了进来。
轿子摇晃了一下,差点就给晃翻了。
轿夫们个个面色煞白,顿觉压力山大。
殷孝乘嘴角抽了抽,无奈一笑,转身往宫门处走去。
元贞偷摸撩起帘子看了一眼,看到殷孝乘的一个背影,他那件月白色的华袍背上,有一朵金丝绣线拢成的金菊花。
元贞扯着一张脸笑了,呵呵,七皇兄真骚包,在衣服上弄这么大一朵菊花,不过,挺好看的……
元贞踢了踢脚边的腰腰,腰腰无精打采的挪了挪位置。
元贞用力把腰腰推了出去,吩咐它道:“去给本世子把那朵菊花摘来!”
腰腰嗔了元贞好几眼,才慢慢吞吞的挪着圆滚滚的身子朝殷孝乘走去。
腰腰走到了殷孝乘的身后,身子一跳,同时伸出一只前爪来,一爪抓在殷孝乘的……屁股上……
当然,腰腰是想一爪把那朵菊花扯下来的,可它没跳得起来,抓错了地方,于是在旁人看来,就形成了一副极其猥琐的姿势……
殷孝乘浑身僵硬,扭过头,黑着一张脸,对上腰腰那张无辜天真的大眼睛。
殷孝乘抬起巴掌。
腰腰浑身一哆嗦,为了完成任务,手用力地攀上殷孝乘的后背。
殷孝乘猝不及防,差点被背上的重量拖得倒仰了过去,他气得咬牙,真想一巴掌拍飞这条死狗!
可他不敢啊,这可是他九皇叔送给他爱子的雪域神犬,稀有物种,绝迹了啊,虽然被元贞养成了这猪样,不复神犬威武雄姿,可也挡不住这是殷时砚送的事实啊,他敢动手拍死这条狗,他九皇叔就敢把他拍成一个肉饼……
殷孝乘心里哀怨,腰腰却已经爬上了他的后背,扯下了他背上的那朵菊花,然后迅速跳下,嘴里叼着那菊花,撒腿就撤,那逃命的速度,倒是极快
殷孝乘感觉自己从背部到屁股都凉飕飕的,扭头一看,只见他那件花费几百两定做的华贵菊花袍已经成了扫帚袍,被撕的七零八落,那朵菊花也已经不翼而飞,而且腰腰锋利的狗爪还抓破了他的中衣里衣,亵裤也破了一个洞,让他白花花的屁股暴露在人前。
宫门前的侍卫们呆住了,殷孝乘也呆住了,半晌才气急败坏地捧着自己的屁股大喊:“元贞,你这个浑小子!”
元贞只觉得虎躯一震,拿到了菊花,包住自己的头和脸,催促轿夫,“快走快走……”
轿夫们赶忙抬轿。
第一次,没有抬起来。
第二次,轿子动了一下。
第三次,轿夫们憋了一身的内伤,终于让轿子离地了。
轿子以龟速往九王府去,轿夫们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煎熬。
元贞在轿子里面吼,“你们都给本世子好好抬,知不知道晃得本世子眼睛都花了!!”
轿夫们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到了九王府,轿夫们个个瘫在地上。
元贞先打开帘子往四周看了看,看见九王府的大门开着,他一个箭步就朝里面冲进。
门卫们只看见一朵大梗菊花飞快地从眼前飘过,然后下意识地去追随那菊花的身影,就只看见九王世子丰满的身躯迎风招摇。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元贞挥退了所有下人,然后一脸狰狞的挥着绳子靠近缩在墙角里的腰腰。
“腰腰,你今天太给本世子丢脸了,本世子这辈子都还没有这么丢脸过,你得为你所犯下的错赎罪!”
腰腰呜呜的叫,声音不像一般狗那样,而是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似的低低呜呜,像是在装可怜。
元贞完全不念旧情,将腰腰五花大绑拖到了院子里,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吊在了树上。
腰腰挣扎,白花花的肥肉颤啊颤,远远看去,就像一头即将下锅的猪在做垂死挣扎。
元贞做完了这些,有些虚脱,身上还在冒冷汗,到了晚上,伺候的下人才发现他发起了高烧,赶忙去通知了冷嬷嬷。
冷嬷嬷禀报了殷时砚,殷时砚眯了眯眼,他这儿子虽然长得像猪的近亲,但比猪好动多了,从小到大就没有生过什么病,这次进了一趟宫里,回来竟然病了……
殷时砚起身去探望,当看见床上躺着的元贞时,九王殷时砚精致的五官扭曲了一下,“跟本王解释一下,床上的这头猪是哪里来的?”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冷嬷嬷朝床上看了一眼,元贞的脸本来就肿了,现在还发了高烧,全身潮红,呃……的确挺像那啥的……
冷嬷嬷提醒,“王爷,这是世子爷。”
殷时砚站了半晌也没有动,许久才吐出两个阴冷的字,“岳疆。”
岳疆立马现身,不用殷时砚开口询问,就将杀羽司今日所看到的一切禀报给殷时砚。
殷时砚的脸庞笼罩在淡淡的光晕里,讳莫如深,良久,他说了一句,“请太医。”,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夜,燕国太医署的太医全被请到了九王府,而当夜被叶醒药气的头疼的秦太后差人去请太医,得知太医署内半个能出诊的太医也没有,直接气得头疼了一晚上。
当天夜里,天空中又飘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雪。
叶醒药啃着一只鸡腿走到了慈安宫花园里,花园里种了十几株奇形怪状的梅花树,梅花在夜色中独自绽放,温暖了这一夜霜雪。
叶醒药啃完了鸡腿,蹲在极有诗意人工瀑布下洗干净了手,水很凉,滚过五指间,有一股彻骨的寒意流淌而过。
叶醒药吸了一口气,将手在衣裳上擦干,再呵了一口气。
然后她兜着衣裳,踮着脚,将梅花一瓣一瓣从树上摘下来。
叶醒药摘得,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这时不防身后一个阴冷得没有生气的声音响起,“你摘梅花做什么?”
叶醒药只觉得后背发凉,却是下意识的回答,“炼香啊……”
下一刻,叶醒药察觉到不对劲,浑身汗毛倒竖,这个声音,特么……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