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梅子破》第十四章:修元之境 免费试读
文扬闲来无事,吵着要马大娘给她蒸馒头吃。
马大娘在她幼时逗她玩儿,就做小兔子馒头给她,小小的馒头做成小白兔的样子,她每次一见都开心的不得了。放在手里把玩,一口也舍不得吃。
马大娘正查这个月里修元台的账目,核对完账目还要去清点库房。每到年初就要这样忙一回,事情多而繁杂,已忙了几天不得休息,但挨不住她闹腾,还是放下手里活计去给她做馒头。
“你这丫头长大了还是这般难伺候!”
马大娘一边数落,文扬只管在一边嘿嘿笑。其实她也并不只是想吃馒头,更多的是心疼大娘日夜操劳,如今爹爹大小杂事都放心让大娘去做,这虽然是信赖,但也无疑增加了大娘的事务,加上大娘年纪也渐渐大了,腰上落了些毛病,长久坐着站着都不好,于是文扬便变着法想让她休息。可惜无论她提醒了多少次,可大娘偏偏还是要坚持做完才肯歇息……
这个办法得逞,她心里高兴偷偷笑着。随着马大娘进了做糕点的小厨房,帮着一起和水揉面,学着样子做馒头。厨房里进进出出的伙计都笑,“扬儿做的馒头是个四不像!”可不是?马大娘的就是只活脱脱的“小白兔”,文扬这个呢?不是“小白鼠”就是“小粉猪”。
阿容打扫完院子也凑过来瞧热闹,笑道:“咦?这馒头真奇怪!”
文扬抬头,见眼前的这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很是眼生,问道:“你是谁呀?”
阿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道:“我是阿容……”
“阿容……”文扬印象里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阿容是谁?”
马大娘在一旁笑道:“是我新招进来的丫头,也是可怜人家的女儿,我便招了来。见着还算是老实本分,就是手脚笨了些。”
文扬了然,对眼前这个脸有些微胖的女孩子很有好感,她笑起来就像个娃娃一样可爱,眼睛弯成月亮,脸红红的,樱桃样的唇又亮又红,看着很是亲和。
“阿容多大了?”
阿容不好意思地回道,“我将十七啦……”
“什么时候的生辰?”
“唔……五月十五……”
文扬笑了笑,“你比我大些,我十月初六呢!应该叫你阿容姐姐!”
阿容听她这样说愈发不好意思起来,“唔……还是叫阿容的好……嘿嘿……”说完,两人一齐笑了。
马大娘见她两人一见面就如此亲切,心里也很是高兴,文扬这孩子从小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如今能有人时常陪着玩耍也是好事。
“好了好了,水开了就把面团拿进来蒸了,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三人利**将面团放进蒸笼里,文扬便拉着阿容出去玩。
“阿容,我带你看看修元台!”
阿容倒也很高兴,来修元台已有一个月了,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
修元台分成两大园,晟清园为主园,修元台上上下下百号人口所居之所。又分为三院一主厅,一院为如训院,修元台主人文渊所居,二院为沁德院,文珏文锦文扬所居,三院雨林院,家仆随从所居,大小杂事都在这里。主厅便是永平厅,为招待客人所用。
清灵园为后园,一步一风光是绝好的山水景色。清灵园入口是花语亭,左右两长廊曲折通往红莲池,夏季便能看得几十株红莲竞相开放,红莲池后又是一长廊,弯折通往后山,也就是清灵山,山下有几棵梨花树,往左边阴凉小路十几米走便是一片竹林,林中置了一张石凳石桌,旁边又是一座凉亭,为固安亭。从梨花树前的石阶梯往山上走,两边种着樟子松,四级**。到了山顶,便只有一棵梅花树与一座孤亭。
孤亭没有名字,唯有一株不开花的梅树相陪。它们一起看日升东方破晓,红光初照。又一起看日落残阳如血,落日熔金,……
清灵园是文扬小时最爱去的地方,她还记得那时长姐文锦喜欢在固安亭里抚琴,二哥文珏还常在清灵山的孤亭里吹笛看书,还有岳临秀姐姐一起和她玩,那段日子无忧无虑,对她来说清灵园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偌大的修元台要逛完用上几天也不为过,阿容从小长在乡下,进修元台这段时间开了眼界,以往她不知天下竟还有这样大的宅院,能容下百来人,以及这么多花草树木。
文扬带着她从沁德院逛起,阿容也住在这里的其中一院,四间卧房围一个院落,一般两人住一间。大大小小十八院,其中几院用作厨房,洗衣和堆杂物。
文扬牵着她一一看过,把阿容看得张大了嘴。
她与阿容有眼缘,就像与甘孟一般。两个小姑娘之间熟得快,交换信物便是友谊的见证。文扬给了阿容她最喜欢的小画,阿容给了文扬自己亲手做的簪花。
连着好几天,阿容文扬形影不离,走到哪儿都在一起,甚至还一起在文扬房里午睡。
近日天晴,冬日暖阳。
文珏回来见文扬在院里摆了张小桌,执笔教阿容写字,文珏在不远处的廊下笑看,唐智在一旁也笑道:“这两个小姑娘最近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文珏淡淡问道:“你可查清了阿容的来历?”
“查清楚了,阿容原是乡下孩子,被亲生父母买进京城差点成了奴隶,马大娘路过便花钱买来,底子干净。”
文珏温柔一笑,“那就好,怕就怕不干净的人会招来麻烦。”近日事多,他也想放松放松。见到文扬并无异常,他总算是放心了。
文珏挑眉,低声问道,“酒可备好了?”
唐智一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回道:“备好了,拿了两坛地窖里的桃花酿,马车也备好了,就等公子了!”
想想桃花酿配上好的野味下酒,这样的珍馐对他来说比解贤居的酒菜更加诱人,更加迫不及待。文珏道:“叫上陆应天,那贼人次次来京城都没口福,这次正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