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涅》第九章 偷吃反正不用付钱 免费试读
我们始终不能理解乌青的巨大改变,躺在床上嘀嘀咕咕了一夜分析乌青改变的原因。
阿芹说着好像感悟很深:“我觉着最大的原因还是脸皮。”我很好奇地看着阿芹,她继续道:“你想,他还是鸡的时候脸皮就那小小一块,等变人了一下子变成那么大一块,估计本来的厚脸皮被拉成薄薄一片儿了。”
我简直想喷她一脸口水,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和这没关系,你看吧,他还是只鸡的时候脸上那么多毛,所以这是明显的不要脸。”
你一言我一句的我们讨论到大半夜,天墨墨黑的时候才睡着。其实吧,乌青以前是鸡的时候看人是鸡的眼光,看你看不好看当然是看毛色。
大概辰时刚过,阿芹就起床干活去了,我一边迷迷糊糊一边佩服她果然是年轻人,才睡了没一个时辰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我翻了一个身,刚才做了个美梦来着,快点睡着,看看能不能接上。
日上三竿我才依依不舍爬起来,因为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我打了水胡乱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打算出门,谁知嘴被一捂手被扭在身后,我顿时感觉自己离死神很近,按照以前看电视剧里的经验,我应该乖乖别动,于是我不动不叫,假装镇定自若。
那个绑架犯见我非常配合也放松了手,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不乱来,我不伤害你。”那声音异常有魔力,低沉有磁性,我差点听着睡着。
我勉强打起精神点了一下头,绑架犯果然松开我的嘴。我大口呼吸了一下,说:“好汉你要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绑架犯对我的识时务非常满意,说:“我问你,昨晚这边仙气萦绕,是为何事?”
“昨天庄上金婆婆的远房表侄过生辰,来混饭吃的仙人比较多。”
绑架犯似轻叹了一口气,又问:“你可知昨晚有没有一个红衣仙子出现?”
我很肯定的说:“红衣仙子我没瞧见,红冠公鸡倒有一只。”
绑架犯一愣,随即像是更加失落了,但是他立马手又紧了紧,我忙叫:“英雄英雄,我没骗你,有话好好说,别激动!”他感觉到自己失态,放松了手,接着问:“那你可知昨天是是在这放了风灯?”
可是昨天是阿芹放的,我是应该出卖她来保全自己呢,还是应该出卖她来保全自己呢?看来答案只有一个。“是我和同房的小鹦鹉丫头一起放的,只是我们庄上这种风灯多得要当柴烧了,为了不浪费我们就拿来放了。”我心里突然一顿,不会是这风灯不小心飞到这位府邸里里面蜡烛翻了一把火把人家家给烧了吧。
绑架犯松了手,说:“我问完了。”
问完了是准备杀人了吗?我实在听不出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准备着做个恶心的表情吓吓他转移他的注意后夺门而出。
我凝神屏息,脑海中彩排了好几套动作,然后鼓起勇气回头。
咦?我表情都已经摆到位了,这后面怎么没有人。我的恐惧立马转化为愤怒,走了也不会打个招呼,没看见你姐姐我腿也在哆嗦吗?人生第二次觉得自己一脚踏进棺材,汗都流了好几斤了。
咿呀——一声门开了,我啊地一声鬼叫,一个猛跃上床把被子唔得严严实实的。
“阿鱼你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啊?”这个兴致勃勃的声音明显是阿芹的,我揭开被子一角偷偷看,果然是阿芹,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一把拉开被子,冲过去抱住阿芹道:“是你是你是你!太好了,刚才吓死我啦。”
阿芹不明所以的拍着我的肩说:“好啦阿鱼没事了,快点吃饭吧。”
我撅着嘴嗯了一声。
吃完饭我洗了碗,之前几天都被我赖掉了,今天我自觉主动的收拾碗筷洗碗。进过今天的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多积点德,一定是平时坏事做太多,所以那个绑架犯不去截阿芹、不去截红枣,就光光来截我。
想着我狠狠的把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哐当一声,一个好好的碗碎成五块。
我心下一惊,好在金婆婆大清早带着乌青上山修炼去了,不然少不得一顿臭骂。这个响声还是惊动了阿芹,她担忧的走来说:“阿鱼你怎么了,实在不想洗碗的话还是我来吧,反正我习惯了。”
喂喂,我不是为了不想洗碗好不好,你把我想得那么猥琐干什么。我不得不好好安抚阿芹,并且想了十个我不是不想洗碗的理由,和十个我爱洗碗的理由后她才放过我。
我洗完最后一个碗,收拾干净,偷了阿芹的躺椅准备在院子里睡午觉,红枣突然拿着块大红布过来,她把大红布交在我手中:“阿鱼,你可懂得这鸳鸯怎么绣?”
这可难倒我了,我除了以前修过十字绣外就没碰过针线,这种动不动就把我弄得血流成河的凶器我可不敢随便碰。“这你问错人了,阿鱼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这针线活是个渣渣啊。”
红枣眼睛一亮道:“那你画个样式给我也成,我照着给绣出来,我就是这形没法把握,又逢老家的表妹要成婚了,我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好送,就学着凡人绣个大红枕头得了。”
噗,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琴棋书画指的是对牛弹琴、下飞行棋、看小说书加乱涂乱画,这鸳鸯实物我都没见过,要我画出来还不如叫哑巴唱歌给你听。但看着红枣寄予期望的眼神,我又觉得不帮忙好像有损朋友间的友谊,于是让红枣张罗了纸笔,开始苦思冥想。
这时候,信天翁大姐美信正吃饱了在院子里散步,我突然有感而发,鸳鸯长得和鸭子似的,这信天翁也和鸭子似的,那稍微改改细节,这信天翁和鸳鸯也差不远。
想着我沉着地落了手,红枣对我握笔的手法很是好奇,我给她解释了一下我周游列国时期从金发碧眼的人类那里学到了这种握笔方式,用着很是顺手,红枣也跃跃欲试。
我两眼偷瞄美信,一边画一边嘴里嘟囔:“嗯,圆圆的小脑袋……上面一只略带忧郁的眼睛……长长的嘴巴……还有个倒钩……短又粗脖子……大肥身子……又肥又壮的翅膀……小尾巴……好啦搞定!”画完后我忍不住拿起纸,怎么看怎么觉得画得就是鸳鸯。
红枣兴奋地凑过来,看了一眼提问:“怎么只有一只?鸳鸯不该是两只的么?”
我白了她一眼,一脸若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说:“那你按着它绣两个不就得了,一前一后的,一个张着嘴,一个闭着嘴,一个睁着眼睛,一个闭着眼睛,多好。”
红枣略微思索了一下,好似有了灵感,谢过我捧着画纸跑了。我突然信心大增,原来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不就画了一幅杰作么。于是我决定乘热打铁,就按着画着成功的鸭子,哦不,鸳鸯,再来一张,一会让阿芹帮我裱起来。
日头渐渐倾斜,我乐此不疲地全心身投入在绘画之中,手下一张张情态各异的鸳鸯栩栩如生,有打哈欠的,有打瞌睡的,有打酱油的,无不堪称经典。
“阿鱼姐姐,你这是在画什么?”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
我未多加思索,答:“你瞧不出来么,这是鸳鸯。”
那声音又说:“我瞧着这像信天翁呀。”
我心想,这眼神真毒辣,我画得那么像鸳鸯这人都知道我是照着美信一举一动画的,便说:“这只是动作参照了一下信天翁的,其实它是鸳鸯。”
那声音没声了一会,接着说:“可我怎么瞧这都是在画信天翁呀。”
我笔一顿,回头吓了一跳,一个杏眼红唇摸样煞是可爱的十三四岁少年正认真地看着我的画,我脑袋转了几百圈没到扫寻到我可能认识他的痕迹,不由得问道:“这位小少年,可是迷路在此地?需要姐姐送你回家吗?你家住哪?家中有几口?你可是长子?有房吗?有座驾吗?高堂是否还健在?”
那小少年别我问得不知道从何答起,整理了一下思绪说:“我没有迷路,我只是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了,就住在这里的。我家是金婆婆的远房堂叔他侄女的邻居,家中本来有五口,三十年前发大水,我爹娘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当让房子什么也被水冲走了,我是最小的一个,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这话听完其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少年说他就住在这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不记得我们庄里有这个小子啊?会不会他是住在我们崖下某个小山洞里?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温柔,说:“唉呀,可怜的孩子,那你现在住的地方可好?要不要搬到姐姐这里来?”
小少年甜笑着摆手道:“不用不用,我住着挺好,离你屋子也挺近的。”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离我屋子挺近,他不会偷偷摸摸在我和阿芹宿舍后面搭了个棚子吧?不过照理不该,如果他真在我们庄里附近住着,没道理金婆婆发现不了的。
少年又说:“阿鱼姐姐,昨天的蛋糕比上次我们吃的味道还要好,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做的话我一定搬着小板凳跟着你学。”
他还吃过我做的蛋糕,听这话还是两次,我一共就做过两次,我揪着眉头,有些严肃的问:“你到底是谁?”
少年见我变了脸,委屈的说:“我是仲翁啊阿鱼姐姐,我以为你认出我来了才和我聊了那么久,你要是不愿意我学做蛋糕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你别生气。”
我听闻下巴快要掉了地,这个小少年竟然是仲翁,我想怎么这么亲昵地叫我“阿鱼姐姐”呢,我想怎么他说他住的离我很近呢,只是他怎么是人形的?
“仲翁你什么时候修成的人身?”他们一家三姐弟天资平庸,可仲翁到底是最小的,才一百岁出头,没道理那么早修成人身的。
仲翁见我面色淡定,回答:“我昨天夜里太高兴,做了个小竹筏在川里飘了会,谁知睡着了,今天一早醒来发现已经飘了好远,就用力往回划,大姐和二哥估计以为我一大早去哪里玩了也没来找我,回到庄里已经过了中午,我有些饿了便找了些吃的,谁知没多少时间我就觉得浑身发热,我便在川水里泡了一会,起了身就已经这样了。”
这是有什么仙遇吗?我看他一脸单纯稚气,想他也没有骗人,但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还是挤着笑恭喜:“那你可就比乌青还厉害了,等金婆婆回来少不得吓一跳了,以后也要好好努力啊。”
听了我的鼓励,仲翁傻笑着说:“嗯,阿鱼姐姐你真好。”
我叫来阿芹红枣和信天翁一家的一起给仲翁祝了贺,他们很是兴奋,觉得这人杰地灵的庄里自从我来了就刷新了特别多的记录,我抱着发慌的心讪笑着应付了一下就去看我的小人参果树长得怎样了。
走到茅厕前,依然没有看见有冒出的新芽,心中不由得失落万分,去后院盛了一小壶水,我又在果树种子前蹲下。
刚准备浇水,发现有不寻常的地方,这我埋树种的土我一直拍的平平的,今天怎么有个小洞,周边的泥土还有些松散。
我心中大惊,忙从大槐树上摘了一根小树枝,用力的挖开土,果真,里面空空如也。
“啊——”我鬼哭狼嚎起来。
屋子里那些还在喜气洋洋的都赶出来看发生什么了,见我蹲在树种前,阿芹还以为我的种子发芽了,小碎步上前来还一边问:“阿鱼,可是穿出苗苗了?”
我回过头,脸色发青道:“那颗种子不见了。”
听完我的话大家反应各异,但是仲翁却是其中与众不同的一个,其他人都是特别担忧的样子,可仲翁张大嘴一脸惊诧,问:“这里什么时候种了树种?”
红枣热心的替我解释:“前几天阿鱼从天上带下来的,得好好种的,金婆婆也特别重视呢。”
我盯着仲翁,直觉告诉我这事情他脱不了干系。
果然,仲翁口吃着说:“我好像记、记得……我之前在这边吃、吃了一颗嫩苗。”
苍天啊——原来发不了芽不是对我的惩罚,发了芽被吃掉才是对我最高的惩罚。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出声来。这太有趣了,如果我此生有机会回去,一定要把这写成一本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