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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云鸣凤给他的感觉还是那么坚定,温柔而坚定。
龙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灿烂,在晨曦中,白净的脸庞显得特别俊美。他道:“谢谢姐姐的信任,既然姐姐信任我,我说我有办法让姐姐开心起来,姐姐信吗?”
云鸣凤点点头:“嗯。”龙道:“跟我走吧。”
云鸣凤道:“先等等。”她想到了什么。
龙道:“怎么了?”他已经站起来了,又蹲了下去。
她轻快道:“我有件事情要做,等我一下可以吗?”龙道:“姐姐要做什么?”
“葬琴。”
“无端为何葬琴?我只听说过葬花。”龙疑惑道。
云鸣凤叹气道:“在这座岛上,一弦难续,与其让它一日日地黯淡下来,不如将它长埋地下,算是我们主仆一场,我唯一能为它做的。”
龙道:“不就是一根琴弦吗?何必葬琴?重霄岛上应该也有,只要你跟子良婆婆说……”
云鸣凤看着无风,眼中充满了不舍:“这把焦尾琴,不是一般的琴,它是一位得道高僧赠与我的,其中的琴弦也是他换过的。这把琴年岁很高了,换过琴弦本属平常,只是它的音色特别,要换,只得把整套换了。可是如果没有像样的琴师,这弦是换不好的。琴也是有灵魂的,我不想用不配它的东西破坏了它的气质。”
“姐姐,我知道你是为这把琴好,可是你知道吗?琴也如人,这把焦尾琴,反映的正是姐姐你自己。你说它的音色特别,要换得换整套的,说明姐姐凡是要求完美;如果没有像样的琴师帮它换上足够配得上它的琴弦,那么只会贬低了这把琴的价值,这说明姐姐欣赏的人是有能力,同时能配合你的人。姐姐,你的琴是把特别的琴,因为,它有一个傲气的主人!”
龙的话倒是让她吃惊……眼前的这个少年,只不过见了两面,便可猜测出这么多,而且多数是对的。
龙劝道:“姐姐,人活着,有时候已经不容易了。试着放下心中的坚持,或许就会收获到更多的快乐。我在岛上认识个琴匠,他的手艺还不错,下次我偷偷出去,给你补上这根弦,好吗?”
云鸣凤思考了会,把焦尾琴摸了一遍又一遍,终是回答了声:“好。”
龙好像比她还开心:“这样就不用葬琴了……多好啊!”
龙带着她去了他说的地方……一个陡峭的悬崖边上。那个地方很高,他们走了好久才到的,悬崖下面是不断拍打的海水,海水蔚蓝极了,因为是下面是很深的海。
这么好看纯正的蔚蓝色,她是见过的,可是她不知道,能在靠岸的地方看见。
云鸣凤走到最外面,迎着风,望着大海,心情好多了。她回头对龙道:“在无边深沉的大海面前,人始终是渺小的,我们只能满怀敬畏。”
龙道:“姐姐,你的轻功如何?”
虽然不明白,她还是回答道:“还好。”
龙道:“嗯,那我们马上去那个地方吧。这个时辰,还有阳光,那里美极了,姐姐看了心情肯定会变好!”
她问道:“我们还要去哪里?”龙指指地下。
悬崖的下面有一个秋千,正挂在凸出的悬崖下面,长藤挂下,秋千的长板几乎贴到海浪的顶端。
龙和云鸣凤一人一根木藤,顺着下去,同时踩到木板上,然后都笑了。这种默契的感觉,真好。
他们坐在长板上,一左一右。慢慢荡起秋千,下面扑腾上来汹涌的海浪时常轻碰到他们的脚端。深下就是蔚蓝的海,有一种畏惧,有一种新鲜,有一种好奇。
云鸣凤兴奋极了,她被海浪逗乐:“这里好漂亮,海浪真美,大海真是壮丽。这个秋千是你做的吗,龙?”
突然他将秋千用力荡开一个更大的弧度,云鸣凤忙拉住长藤,她险些叫出声来。
稳定下来后,龙道:“嗯,这个地方可是我最爱的地方,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虽然我看不到,但,我能听到。我听到了,你对这片海的赞美,说明我没选错!”
云鸣凤道:“龙,虽然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可是你的听力却可以代替你的眼睛。你只要有一颗欣赏美的心,你会比别人发现地更多!”
她和他的距离很近,近地可以仔细看清他脸上每一寸的细致变化。
龙道:“姐姐,你给我描述一下,你现在看到的风景怎么样?我也好想看到。”
云鸣凤给他讲了。
龙又道:“姐姐,我也好想看看你,你能描绘自己吗?”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年纪比她小,却高出她一颗头;明明接触不多,却非常懂得人心。她对他,不只是同情吧。
她看着远方,久久不出声。
龙道:“姐姐形容不了自己就别说了,我不想……”
她拉过龙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样,行吗?”不知为何,她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就脸红了。
龙好像是一个吃到了糖果的小孩,抚上她的姣美的脸蛋,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姐姐,你真可爱!”
不知是因为他的笑容,还是他的话,她的心脏跳得特别快。
他的手指,不像初见时那样破损了,但相较女子的手,还是粗糙。每一根手指都在她的脸上,细细地描绘她的每一寸美好的姿态。云鸣凤紧握住长藤,努力让自己平静。
“姐姐,你真美!”龙的手离开她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有些失望。
云鸣凤深吸一口气道:“谢谢。”
龙道:“姐姐,你想家了吗?”
这句话,是多么牵动人心的一句话。她道:“想,其实我会害怕,我怕回不去了。焦尾琴断弦是不祥之兆,我怕我的家人……”
龙道:“别那样想!姐姐,只要你在重霄岛上过得好好的,你的父母在大陆也就少份牵挂。别把处境想得那么糟糕,你爹娘一定好好的!”
她道:“你说,在这座岛最高的地方,能望见大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