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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哥哥太了解她了,一颗棉花糖就把她从被子里引了出来。
她嚼着软绵绵的萌物,突然发现墙角伸出来一个小小的头。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这不是那只白天诈尸的狐狸吗?
大人们在搞清楚什么情况以后把它带回了家,他们好像完全忘记了它诈尸的事情。
他们把一只几个小时前被车撞死,突然诈尸的野狐狸抓去洗了个澡。听说它自从吃饱了就很乖。
小六的妈妈叶语晏也看见了那颗小小的狐狸脑袋,招手示意狐狸过来。
狐狸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很明显那顿饭还是很有效果的。它看起来挺精神,虽然瘦了点。
小六被告知她在没有任何道具帮助的情况下,凭着本能驯服了一只野生的魔。这是她拥有猎魔师血统的证明。
可是她怎么看也觉得这只是一只狐狸。
当然,一只普通的狐狸是不可能把车头撞成那样的。但是一只魔竟然能被一辆车撞死,这也太滑稽了。
很多事情在大人眼中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懒得跟刚入门的小六解释。以小六的性格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可能会问。她怕他们又要开启新一轮的演讲,那她今晚就别想好好睡了。
她的小脑袋里有很多问题。
例如她是怎么驯服了这只狐狸?
它从哪里来?
身为一个魔为什么会被车撞死?
它又是怎么被她复活的?
为什么一只狐狸会是一个魔?
还有她究竟应该用什么量词,一个?一只?一头?一匹?
它有没有名字?
她可不可以给它起名字?
它会咬人吗?
它吃什么?
小六突然想起自己是零食这件事,有点后怕地看了妈妈一眼。
叶语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把狐狸当玩具一样往女儿手里塞。
“它不会咬你,别怕,它以后就是你的了。”
爸爸陆明也加入了解释的行列:“它还很小,你运气很好,救活了一只刚出生的镇墓兽。”
镇墓兽?
小六观察着怀里的狐狸。原本以为它是个风流倜傥的狐妖,哪知居然是个守坟的!
她“噗”地一声笑了。
怀里的狐狸似乎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嘲笑,很不高兴地看着她,但也仅此而已了。
叶语晏进一步解释道:“它只是披了一身狐狸皮而已。”
“就像多多一样。”大舅叶景然也加入了补充的行列。
小六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活了十五年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身边的家人都不一般。甚至连狗都不是狗,狐狸也不是狐狸。
叶景然以为她没听懂,进一步解释道:“多多是一只饕餮,它平时会附身在黑狗上。”
难怪!难怪这几年大人总在讨论那只狗!
小六抱着她的狐狸,觉得好幸福。因为神明竟然回应了微不足道的她,实现了她的愿望。
她想起自己脖子上戴着一个装着符的小红袋。她怕玩着玩着把铜币弄丢了,赶紧塞了进去。挤一挤,位置刚刚好。
太婆看小六的精气神已经缓过来了,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就让叶海带小六上去睡觉,说今晚的狩猎他们都不用来了。
叶海咬了一口橘子,很明显棉花糖已经被他吃光了。小六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吃太多了,这几年每次见到他都在没完没了地往嘴里塞东西,却一点也不见胖。
“不带小六去了?”叶海露出很惊讶的样子。
叶语晏对太婆的决定很赞同,因为她马上就笑得跟花一样。
“算了,明年也一样。”太婆看了小六一眼,“都这个样子了,亏你们还想带她出去狩猎。”
小六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对自己的怜爱。
“可是……”
叔叔陆天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婆的拐杖声打断了。
她狠狠地顿了一下拐杖,上面的挂饰叮叮当当地响起。大家都明白事情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太婆的话是绝对得听的。小六在心里小小地总结了一下。
叶海顺从地把小六连同棉被和狐狸一起抱上了楼。
他身后好像还跟了一只她看不太清楚的东西,狐狸在她的怀里友善地向那家伙打了声招呼。小六从海哥哥的肩膀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她能看见!你们还担心什么!”太婆看着好奇的小六,又强调了一句,这句话似乎让大家都安心了。
“第一个就让你们紧张成这样,楼上那一屋子的以后怎么办?早晚要长大的,还能当个金饽饽一直收着不成?”
太婆总能用三言两语就镇住场子。
小六的身体状况似乎好了些,怀里的狐狸好像给她带来了一点活力。
叶海把她放到床上,又从他的房间里把被子枕头都搬了过来。
他准备了一大堆的零食后,把枕头弄成一个丘,光明正大地挤在了小六的旁边,掏出iPad,开始肆无忌惮地玩游戏。
“他们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一边玩一边若无其事地解释,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小六听的。
“放心,我不会对你干什么,你就睡吧。”
他好像很淡定地进一步解释。
小六依然盯着他,准确来说除了这个动作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现在这种心情,让她怎么睡得着?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叶海转过头来。他的脸红了,耳朵也红了,这让小六笑了。于是他的脸更红了。
“你太小了。”叶海以他理解的情况更进一步地解释。
他似乎误解了小六的意思。她继续盯着他,他便开始坐立不安。
女人的眼神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凶器,小六在这一点上深得妈妈的遗传。
叶海放下他的iPad,像鼓起了很大勇气一样地转过头来,慢慢地俯下身。
她得承认那一刻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就像哪首歌里唱的那样。
小六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就算是那个年纪的她,也知道叶海要干什么。
那个吻像她所预感的一样落了下来,天旋地转,活力从口中被送了进来。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一个猎魔师需要另一个猎魔师,那种肉体和灵魂之间的碰撞就像一把火一样烧遍原野。
她彻底地醒了,在最不该清醒的时候。
她并没有被告知,这个简单的吻是很卑鄙的。
那意味着她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烙上了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