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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又合上眼将脑袋往被窝里埋了埋,重蜷起身时,昨晚的记忆冲破了逐渐清醒的意识,她猛然地意识到生活的不同。
自昨晚“交易”的达成后,一切都应该是不同的!
至少她不必再忧虑自己“宠物”的身份。她现在更应该以霍彦琛的“合作伙伴”自居。
10亿……即便是一夜爆红,要攒起这样的一笔巨款也非易事。
她一个骨碌弹坐起来,伸着胳膊去扯开窗帘。日头还没有从林立的楼栋间隙里升起来,整个卧房介于昏沉睡意与熹微晨光之间。
但并没有任何的征兆来预示今天会有什么不一样。
简宁偏过头看向双人床的另侧,枕头上没有痕迹,边缘的被单也保持着整洁,事实上这张双人床从没有尽过如它字面表示的职责。
她和霍彦琛的关系只发生在最开始那次。
简宁抓了抓头发,取消了床头柜上还没有到点的闹钟,然后趿拉着拖鞋,随意地披着睡袍就打开了门。
饭厅是整个公寓里最先临沐清晨日光的地方。
已经有一小片明媚的光爬上了餐桌,以及竖在餐桌边的报纸上。报纸一抖,自上折下,霍彦琛的声音从报纸后传出来。
“吃早餐,然后出门。”
简宁从这莫名的“家庭氛围”里缓过神来,跟着霍彦琛的话向桌上一看,在他座位的对面,放着一只盛着煎蛋和吐司的餐盘,以及一杯壁上还挂着热气的牛奶。
如果说,一定要为“不一样的今天”找点什么预示的话,这个算不算?
霍总都是这么体贴地对生意伙伴的吗???
简宁有些局促地,把自己的睡袍带系好,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好和这场的场合相衬。但对着那张始终格挡在两人间的报纸,她有些猜不透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小声丢下一句“我去洗漱”,逃开了。
纸页翻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当然没看见报纸叠收搁桌后,霍彦琛靠回椅背朝她投来的淡淡笑意。
二十分钟后,简宁喝着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牛奶。
她捧着空杯子,无意识地啮含着玻璃杯的边口,眼睛却在看着对面的霍彦琛。这好像是相处以来,她第一次从容又认真地去打量这个男人。
与其说是打量,不如改为“欣赏”。
霍彦琛在应付他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是在处理公务或是其他,他专注地盯着屏幕,眼神移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迅捷地敲击着,简宁留意到当他的手骨节分明,指掌相连的骨凸牵动着筋络隐浮,衬出手的力量,当手移到键盘边缘时,尾指就会自然地悬起,接着,落下,十分利落又优雅的动作。
咕咚……简宁咽下了牛奶,把杯子放回了原位。
“我们去哪儿?”
她揪过纸巾,把嘴擦了擦,然后很自然地收拾起桌上的杯盘。
“去见魏泽。”
这么快!
放进水池时手上没端稳,杯子从碟上一滑,先躺进了洗碗池。简宁心不在焉地捞着杯子。
“……霍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她背对着餐桌站在洗碗台前,打开了水龙头用水流声掩饰紧张,一边佯装不在意地洗着手里的盘子,“我们昨晚并没有签订任何书面的协议,这份‘交易’没有任何效力约束,如果在你兑现了承诺后,我反悔了呢,要是我跑了呢?”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了下来,短暂的一个停顿后,霍彦琛合上笔记本,意态悠然地问:
“简宁,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