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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却说陈暄儿方一下车，看见有人要谋害崇贤，急喊道：“崇贤小心！有暗箭！”崇贤章琦听得陈氏之言，忙四周看时，只见一支离弦之箭正向崇贤飞来，陈暄儿忙扑到崇贤身上，崇贤趁势倒下并把陈暄儿护在身下，宁愿自己受身后的夺命之箭，却不知这顷刻间，身后有章琦为他舍命。

随着一声惨叫，章琦便倒下了，那一箭直透胸口，鲜血很快沾湿了衣服。府兵忙乱着抓刺客，崇贤早抱起章琦往里跑，彼时章琦早已不省人事，崇贤一面跑，一面喊：“传太医！快传太医！”早有几个人骑了马去请，陈暄儿又把管家叫来，说：“你亲自去，夫人受的是箭伤，把善于治箭伤的太医请来，再有，那箭上不知有没有毒，把善于解毒的太医也请一个来。”那管家听了便赶忙去了。

一时府里上下都惊动了，王妃忙吩咐人：“把库里的那些最好的药材都拿出来先备着。”一面自己去看时，只见章琦留了许多血，面色惨白，不省人事，衣裳已被剪去，只用被子盖到胸上伤口边，那支箭已被剪断，箭头已经取出，箭身仍然留在身上，叫人看了心惊肉跳的。王妃忙出来叫了几个人，悄悄吩咐道：“快把夫人的家人请来，只怕有个万一，让他们骨肉见上一面以免留下遗憾。又再三吩咐：去了好好说，不要吓着他们了。”那几个人忙应了就去。

乐贤在里面看着丫鬟婆子给章琦上止血药，看见那么多的血便受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陈暄儿也有些受不住，只在一旁站着。流霜哭个不住，陈暄儿便让她出去等着。崇贤外边走来走去，焦急难耐，问了好几次：“太医呢？怎么还不见一个？”底下的人都只回：“已经去请了，想必就来了。”

正当崇贤等得焦急难耐开始砸东西的时候，只听人回：“王太医到。”崇贤一听忙命快请，王妃与陈氏忙回避了。那位王太医忙调息诊脉、验伤，此间又有两位太医来了，也都一一验看了，那王太医道：“好险，这箭离心脉不足一寸，所幸者箭上无毒。”崇贤听了便松了口气，又听另一位太医道：“虽如此，然夫人失了许多血，气若游丝，且箭身尚未拔出，仍旧命悬一线。”崇贤听了不免心里又慌乱了起来，忙问：“敢问诸位大国手，如今如何是好？”王太医道：“自然是先取箭，若这血止得住，夫人便有望了。只是生死有命，世子也要做最坏的打算才是。”崇贤忙应了几个“是”。

那几位太医忙让了一回，仍旧由王太医来拔箭。那位王太医便请崇贤按住章琦身子，自己手握箭身，略微屏气凝神之后，便一气将箭拔出，也顾不得脸上溅有血，忙给章琦止血。

过了一会儿，王太医松了口气，擦了擦脸说：“血是止住了，只是夫人伤得太重，能不能熬过来就看天意了。”又写了个方子，说：“这方子先用着，过几日我再来给夫人请脉。”崇贤忙命人去抓药煎药，又亲自送了几位太医到上房见郑王。

彼时郑王看过箭头上的标志，心中已猜着**分了。一时见太医们来了，忙让座奉茶，又拱手道：“此次犬媳全仗诸位大国手了，在此谢过了。待犬媳好转，必定让犬子再登门致谢。”说着便命人奉上礼，王太医等都笑道：“不敢不敢。王爷客气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况且夫人之况还须观后，我等也不敢妄夸海口，这礼实在受之有愧。”郑王道：“事出紧急，怎敢让诸位大国手白来？况且诸位之中，有王大人曾经随军出征，于刀箭之伤最有心得，此次犬媳能得王大人救治，已是她的福气了，况且还有诸位相助。这点薄礼还望收下，以不负我等感激之情，否则，不知情的倒要说我郑王府吝啬了。”王太医笑道：“王爷说笑了。如此，我等便愧领了。”

一时送了太医，崇贤回来忙问郑王：“父王，不知什么人与孩儿有如此仇恨，竟要置我于死地。”郑王拿出箭头给他看，说：“这与你无关，倒是连累了你。”崇贤不解，忙问：“这从何说起？”郑王说：“这箭头上标有一个‘钱’字，我思前想后，若说姓钱的人与我们有仇，也只有这件事了。说起来，这事有十七八年了，当时的钱淮官居太守，被人诬陷，言其贪污，纵容属下残害乡民，先帝便赐了他死罪，把他的家人都流放到边地。当时便是我前去宣读圣旨处死他的。后来有人为其鸣冤，先帝下旨重审，为其翻了案，又下旨召回其家人。”说着便长叹了一声，崇贤忙问：“那后来呢？”郑王道：“可惜为时已晚，他的家人都死在边地了，只有一个儿子不知所踪。我想，这次行刺你的很可能就是钱淮后人。只是眼下只有这支箭，并不足以证明。你以后出入要当心才是。”崇贤一一答应了。

一时又见人来回，说：“禀王爷，夫人的母亲来了，王妃正陪着，让世子也过去。”郑王忙命崇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