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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秀武领着小楚、伏殷二人,依次在潮云阁每层楼逗留小许。
不得不说,此阁确是宝库无疑。
下三层放置的典籍,是修行功法。
中三层典籍,是招数武技。
而现如今三人所在的顶层,所放置的竹卷、书册,则皆是古往今来,各时期佼佼者的生平。
修行记录、个人心得、破境日记、功法点评等等。由于数量太多,书架都被它们压坏了,毫无秩序散堆在地,铺的到处都是,连落脚空都**。
“哎?那是什么?”
宣秀武注意到,正对面的墙壁,被单独挖出个凹槽,里头静静躺着本小册。
凹槽两边,是用做照明的烛台,所在位置可谓显眼至极,想看不到都难,宛若此层典籍中的皇帝,有种君临天下的既视感。
小楚撩起衣袍,毫无敬重之心的,踩着典籍堆走过去,将凹槽里的小册取出来。
宣秀武接到手里,一看这书册名字,就可清晰感受其侧漏出的霸气。
青鞘真神传!
“真神?!”伏殷惊呆了,“不可能啊!真神境界只存在于传言中,从未听说有谁真的修到!快,殿下,翻开看看,莫非这世上真有第九境界不成?!”
翻开书页,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个名字。
同样的霸气侧漏……
青鞘剑神夜真南!
“夜真南?谁啊?你听说过这号人物吗?”宣秀武问。
伏殷无语看他:“殿下,您莫非连幻华宗宗主是谁,都不知道吗?”
宣秀武恍然:“原来宗主就是夜真南!他什么境界?”
伏殷道:“天下五大玄门正宗,宗主皆是虚神境。”
“那就奇怪了。”宣秀武又翻回去,看看书名。“既是虚神,为何要以真神相称?这不是糊弄人吗?还好意思摆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也不怕人笑话!”
两人都没想透。
还是半点不纠结境界的小楚,一语道破了观念:“他不就叫夜真南吗?名字里刚好带个真字,再加上虚神境修为,两者一凑,可不就是真神了?”
“还、还可以这样吗?”宣秀武望向伏殷,“就不怕引出歧义,造误解?”
伏殷没吭声。
小楚嗨了声:“殿下,您不是也说过唬人的话嘛!人家故意如此做,就是为了引歧义,若有人计较,他再解释名字带真的事,不就得了?”
“好手段!”
宣秀武明白了。
难怪会放在显眼的位置!
这是唯恐别人看不见啊!
从书册名,以及故意挖凹槽郑重摆放的两件事上,可看出此人,该是位挺喜欢显摆的主儿!
嘿嘿……那就好办了!
镇北侯世子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
小楚、伏殷吓了一跳,暗自抹汗,与这位爷生活的久了,一见这表情,他们就知道,这是世子憋着要害人呐!
笑完,宣秀武清清嗓子,翻开小册看了起来。
青鞘剑神夜真南,十岁通六窍,同*拜玄尊焦劭为师,入幻华门。
十二岁,修无品功法混然诀,破灌顶境,入出尘境。
达至出尘,经焦劭指点,决议参照大玄尊古敖修行路线,本命功法修土相绝三品棘厥气,外命功法选无品火相少阳功。
十五岁,破出尘,达聚融境。
本命修土相绝二品厚合法,外命选绝三品土相易脉诀、火相大日功。
看到这儿,宣秀武咦道:“怎么回事,他怎的修了两种外命?”
伏殷道:“人有六大奇窍,除璇玑穴被本命功法占据外,其余奇窍,皆可修不同功法。换而言之,一位修行者,若可六窍齐通,理论上,是可以同时修六种功法的。”
“我去,六种!累不累啊?!”
“属下不知累不累,因为属下只通了两处奇窍,远远不够资格修行。”
……
二十岁,破聚融,达*通。
本命修土相绝一品望原聚鼎功,外命修金相绝二品落陨全篇、火相绝二品罗烈玄劲、木相绝三品荆柴四法。
三十七岁,破*通,达纳丘。
本命修火相神二品地火燎天。
五十五岁,修出第二命身,达藏海境。
七十三岁,命身离窍,臻至虚神境。
再往后翻,便是夜真南生平轶事,什么行侠仗义,助**乐,扶老太太过街等,以及值得一提的手下败将名姓。
可以说,这本小册无论怎么看,都挺无聊的。
记述之人也显然是应付了事,文辞毫不生动,许多事皆一笔带过,读起来枯燥乏味。
“小楚。”
宣秀武合上小册,双眸闪着精光。
“找些纸笔过来,再用损坏的书架,给本世子打造个矮桌。噢,对了,还有蜡烛,能找到多少就拿来多少,恐怕接下来的一个月,你我不得不熬夜了。”
“熬夜?!”嗜睡如猪的小楚,听见这俩字就哭丧着脸,旋即萎靡不振的瘫倒在地。
伏殷则惊喜*分,叫道:“殿下!莫非您打算修行了?!”
“不。”宣秀武摇头,“太麻烦!我原本以为修行,只是劳累辛苦而已,谁知道还如此费脑?本世子自问做不来。”
“那您准备熬夜是?”
“当然是想成为幻华宗的内门弟子。”
“这不一样嘛!您没听庾少征怎么说?只有达到出尘境,才有成为预备弟子的可能!”
宣秀武没再解释,只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等着瞧吧。本世子会用行动证明,你们的看法是多么的片面与可悲。”
瞅着眼前这张胸有成竹的脸,伏殷不禁开始挠头。
不过对于自己家这位侯世子的脑瓜,他还是很佩服的。
虽然做起事来,经常令人大跌眼镜,处处透着怪异,但好像每次的结果,都正如他最开始预料的一样!
不修行,也能成为内门弟子?
佩服归佩服,但这么不切实际的事,伏殷还是持怀疑态度。
罢了,由他折腾吧,自己还是趁此机会,多翻翻典籍才是。
想着这些,伏殷告辞离开,从顶楼下去,且再没上来过。
而侯世子宣秀武,也是从此时起,就再没下过楼。
有木匠手艺的小楚,三两下搭出个简易矮桌,随后又马不停蹄出了潮云阁,去外头前门大殿,弄来纸墨笔砚。
趁着小太监外出,去想辙找蜡烛的空。宣秀武从地上书堆里,挑选出几本记述历史的卷宗,坐在矮桌旁翻看起来。
此情此景,若可落在镇北侯眼中,那定可把他感动的稀里哗啦,大呼**冒青烟,此生再无遗憾云云。
尤其当前的宣秀武,神色那叫一个认真、严肃,俨然与科考在即的莘莘学子一般,谁还敢说这小子,只是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所以当小楚背着一包袱蜡烛,匆匆上了顶楼,看见这场面后,鼻子一抽,眼泪唰唰直下。
随后将包裹一丢,冲着北方就跪了下来。
边叩首边哭嚎:“侯爷!您终于可以瞑目了!”
“啊?!”宣秀武被吓的一抖,豁然看他:“我爹啥时没的?!”
“不是……”小楚擦擦眼泪,“小的意思是,侯爷见天担心自己会死不瞑目,如今看来,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多嘴!去,把关于灵宫、玄门的典籍,统统给本世子找出来,放桌旁就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