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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烟——”黑暗中，凤轻凰忽然睁开了眼，猛地从床上弹起身，一身冷汗，呼吸急促，心跳声剧烈而清晰，心脏好像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湿漉漉一片，感受到手指上的冰凉湿润，她猛然惊醒，她的手竟然还能动，还有脚，也是完好无损。

“雨欢，雨欢——”凤轻凰一把爬将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穿鞋。

门被推开，带来明黄色的光亮，雨欢拿着宫灯急匆匆跑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凤轻凰在手忙脚乱穿鞋，她赶忙将宫灯放在桌子上，跑过来拿下凤轻凰手中的鞋蹲下身替她穿上：“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凤轻凰按住雨欢的双肩，声音掩不住颤抖。

“现在四更天，离天亮还有好一会儿。”雨欢关切地看着凤轻凰，她明显感觉到她们小姐今天很不对劲。

“雨欢，你——”凤轻凰忽然抓住雨欢的手腕，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雨欢马上叫人去烧热水，让小姐泡个澡。”雨欢说着一脸忧色轻轻拉回了自己的手，马上转身出了门。

凤轻凰看着雨欢轻快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她那双漂亮乌黑的眼睛还在，雨欢确实还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而她也还活着。

想着，凤轻凰忽然笑了起来。

许是上天可怜她，又或是她的执念太深，地狱幽冥都收服不了她的怨念，她重生了。

“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来，嬷嬷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疼吗？”章嬷嬷急匆匆越过屏风，一边还整理着头上散乱的发髻，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她惊醒急匆匆赶来的。

章嬷嬷伸手摸了摸凤轻凰的头，却发现凤轻凰在看着她，朝她一直笑着，想来是被梦给惊了，章嬷嬷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微微一酸：“小姐，不怕，不怕，嬷嬷在。”

“嬷嬷。”凤轻凰忽然扑到了章嬷嬷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傻丫头，梦里那些都是假的，不怕，嬷嬷在啊。”章嬷嬷没想到凤轻凰会忽然抱住她，自从被夫人冷着脸数落过几次，小姐就不怎么跟她亲近了，现在，小姐却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着她，让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章嬷嬷脸上露出一丝慈和喜色，轻轻揉着凤轻凰的头发：“这么大了，还这么腻歪，快些起来，免得夫人见了又该数落小姐了。”

“不，就不，凰儿就喜欢在嬷嬷的怀里腻歪，娘爱怎么数落就怎么数落，凰儿也不管了。”凤轻凰抬头看了章嬷嬷一眼，见到嬷嬷依旧一脸宠溺的笑容，她朝她吐了吐舌头，又将自己的脸颊埋进了章嬷嬷的怀里，紧紧抱住。

闻着嬷嬷身上熟悉的味道，凤轻凰鼻头一酸，垂眸，泪水盈满眼眶，溢出，流下脸颊。

嬷嬷，雨欢，寒儿，这辈子，我凤轻凰一定要好好守护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

两个丫鬟进来，将热水毛巾准备好放在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

章嬷嬷无奈地将凤轻凰瘦削的身子抱紧，轻轻拍了拍，伸手拖了锦被给她裹上：“小姐乖，你看你流了一身冷汗，还是先擦擦脸。”说完，两个丫鬟将水和毛巾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