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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总算没让赫舍里氏看出端倪。几个一起,规规矩矩地去正屋给赫舍里氏请安,好让她知道他们已经安全回来,顺便陪着唠唠嗑,说说街上见闻。赫舍里氏是知道他们去听书的,自然少不了学说一些段子给她听,关于这点他们几个路上已经统一口风,一起现编了个故事留用,自是哄得赫舍里氏‘咯咯’笑个不停。待到晚间阿玛回来,赫舍里氏留了他们一起用饭。
孝珠跟这个阿玛一直亲近不起来,不是因为什么主观因素,而是没有时间相处,在加上没有血缘上的维系。不过,能看出来他绝对是一个好丈夫、好阿玛。就孝珠的观察,塞硕对赫舍里氏很体贴,把她视为绝对妻子的存在,府里的事只要是赫舍里氏做的主都会给予绝对的支持,对她绝对的信任,就算有月姨娘作怪也一样。对哥哥们的功课也很着紧,即使很忙的时候也会抽出一些时间考教。孝珠跟他不亲,大概也有她的功课是由赫舍里氏考教有所关系吧!
胡思乱想一会,饭菜端了上来,全家人围绕桌前。
古人吃饭睡觉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他们的日常行为准则,除了宴会时不太适用外,平时还是比较遵守的。所以吃饭时并没有谁发出声音,除赫舍里氏不时的为塞硕布菜外,屋子里只有轻微的碗筷摩擦声。
直到饭后,塞硕把梓扬他们哥儿四个叫道书房,大概是要考教。看人都走了,孝珠忍不住了用手捂着打了个呵欠,恰巧叫赫舍里氏看见,想想今天出趟门该是累了,就要她回房休息,只嘱咐明天过来请安时打扮漂亮点,说要带着出去串门子。
只有在这时候孝珠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一天也没做什么,只是出趟府晚间就感觉到疲累了。
出了正房沿着回廊往西厢去,进了屋就见她屋里的四个丫鬟从午后就没停手的绣活现在还在继续着,不由得有些佩服。大概是着紧的,因此聚精会神的,连孝珠进屋了都没有发现。
见他们忙着,想着自己就是洗把脸,用不到她们侍候,就悄悄地没有打扰,只是没见过她们这么着紧,实在奇怪。
“这是哪来的活儿这么着紧,要你们没白没夜的赶工?”
听见声响,围坐在炕上绣活的四人才发现主子回来了。忙扔下手中的活,下得地来,“还不是托姑娘的福,整日里闲着,好容易有点事做,却要把人给忙死!”夏草快言快语,动作最是麻利,下得炕来就到了孝珠身边,见她洗完脸了,就把手巾递过去。
春芽则带着秋香、冬香进了里屋收拾床榻。
恩,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们闲着。接过夏草递过来的手巾,把脸上的水都搽干净。“给我做衣裳呐?”说是因着她,只能是做衣服啦,她房里只有制衣裳用的上四人联手的大工程,可她的衣裳不是连明年夏天的都准备好了?
春芽这时候铺完床了,刚从里间出来,见孝珠问,微微一笑,脸上带着满足,“是奴婢妹子,前年刚成亲,年前就生了个胖小子,她成亲的时候府里还没出孝,不方便就没去看她,现在方便了,寻思着给奴婢的小外甥做几件衣服,这会动针线有点晚了,怕赶不上百日,才请她们帮忙。”
她妹子都生小子了?想想春芽都十八了,她妹子到了婚龄也不奇怪。那年她刚来的时候春芽和夏草都十五岁了,如果不是祖父过世在孝期里耽误三年,说不定她们也都该有孩子了。或许,该跟额娘提提!
正好秋香、冬香已经长大,可以接替,不存在什么不方便,额娘应该会答应的,只是能找个好人家才好,也不枉她们侍候自己这么些年。
孝珠现在想的有点远,好像赫舍里氏同意了,她们就立刻出嫁似地。
这时候付嬷嬷听见她们说话声,起身披衣服进屋,“大晚上在姑娘房里说话?没规矩!“再一抬头看见孝珠坐在梳妆台前,扯开一笑,动作利落的上来接替下秋香帮她散头发,“姑娘跟少爷们今天出去玩得可好?”
看到孝珠像是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笑得眯了眼睛,付嬷嬷就像是受她传染般,将笑扯得更开,知道她今天出去玩得很开心,也替她开心。
“明天呢?还要出去?”下午赫舍里氏派人来告诉付嬷嬷孝珠出府玩了,那人原跟付嬷嬷熟识,捞着嗑就将赫舍里氏允了孝珠以后可以出府的事学了一遍,所以付嬷嬷早就知道。
“恩,额娘说要串串门子,带着我去,还特特叮嘱要穿的漂亮些,也不知道是会去哪里。”
“既然大奶奶叮嘱了,必定是要的,那姑娘可的赶紧睡了,要不明早该影响气色了,只是姑娘打算穿那件?赶明早嬷嬷使人提前熨平整!”
点点头,孝珠也是累了,想早点休息,“就绣兰草那件吧!”
嬷嬷想想那件的颜色花样都妥当,点点头算是应了,服侍孝珠上chuang后,只留了秋香守夜,就带了春夏冬退下去。
黑甜一觉睡得香甜,早上醒来的时候孝珠感觉特别有精神。在自己房里吃完早饭,换上那件熨好的梅紫色金线绣兰草的旗装,踏上了同色系的花盆底,勉强同意夏草给她扑个腮粉,才带着付嬷嬷和冬香往赫舍里氏屋里走去。
赫舍里氏看着孝珠今天的打扮很是满意,瞅着时间正好,娘俩个率着一众仆妇浩浩荡荡地出府了。
上了马车,孝珠和赫舍里氏同坐一辆,被灌输了整整一道的礼仪规矩,也得知今天的去处——直义国公府,据说其祖上是跟随太祖努尔哈赤统一女真而建立军功直义公费英东。府上渊源颇深,现任的国公夫人是同赫舍里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祖父孝期间往来少了,有些生分,前儿赫舍里氏收到国公夫人的书信,请她府中一聚,才有今天的行程。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停了下来,待停稳了,外面传来赫舍里氏随身丫鬟以秋的禀告声:“大奶奶,国公府到了。”
赫舍里氏闻言轻恩出声,然后车门帘由外面掀开,赫舍里氏扶着丫鬟的手臂下得车来,孝珠紧随其后。
刚一站稳,发现国公府门口比较热闹,一群跟孝珠差不多年龄的姑娘少爷们蜂拥着从府里往外面走,正巧与她们相向,少不得要互相见礼一番。
不经意间,孝珠在人群中见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这,不是那个黑猴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