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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良听到傅奕礼进入前三名,比自己得了第一还开心,给他捶背、揉肩,兼端茶倒水、拿点心,开心道:“傅师弟,咱争取拿了第一名。”
傅奕礼脸上依旧淡淡地,吃了一块上面有点咸肉沫的点心,这才道:“你也看到了,一起进前三的,除了我和文公子,另一位可是咱们县里诗作的好最,名气最响的,据先说,他今年考中秀才是十拿九稳的事。”
那位也姓杜,是杜子良的一位族亲,两家关系早就出了五服,远得很,杜子良跟他排辈分,都得回去翻翻族谱才知道。
“别说那些了,你现在进县学可是十拿九稳的,怎么说我们也该为这事高兴才对!”杜子良说着,又拿了块糕点给傅奕礼,却被他给推了。
唐灵今日来的目的,一是想看看文靖臣被傅奕礼压着的憋屈模样,二是来吃好吃的。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也挺恶趣味的。
在吴月的心里,文靖臣一直是高高在上,无论是长相、学问,还是家世都是数得着的,刚才这两轮比下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觉得傅奕礼的诗要在比文靖臣的更令她喜欢。
暗暗捏着手中的帕子,扭头对文靖臣道:“表哥,你觉得,你能压得那位傅公子吗?我瞧着他那寒酸的样子,就讨厌,表哥,千万要赢过他才是呢!”
文靖臣双眼微眯,朝着唐灵他们看了过去,今日的唐灵尽管穿了男装,却更显精致了些,至于杜子良,他一直都没放在眼里,刚才的诗一出手,便应了了他的猜测。
至于傅奕礼,他当真小瞧了他,小小年纪,不但沉得住气,竟然样样拿得出手。
就连吴月都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与吴月从小便认识,她那性子,若真不把对方看进眼里,怕是根本不会提他的名字吧,文靖臣捏着手中的扇子微微用力,扭头望着窗外的柳枝,笑道:“放心吧,我自然不会输的。”
教谕的推荐,他们还当真没有放在眼里,区区县学嘛,就算是府学也不过如此。
“那我便等着替表哥庆功哦!”
第三轮一开始,气氛便有些紧张了,能进县学自然是好,可能够免学费和书费,那便是好上加好了。
对于傅奕礼来说,这当真是难得的好机会。
唐灵一紧张,便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杜子良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人将眼前的两盘子点心都吃光了,第三轮的结果也出来了。
傅奕礼再次晋级。
唐灵一个激动,便跑了过去,搂住他的腰,欢呼道:“傅哥哥好棒,傅哥哥最厉害!傅哥哥加油……”
听着她甜甜、软软的欢呼声,整个房间的气氛便有些不一样。
杜子良看着两人欢笑着的模样,有些莫名的心里发酸,要是他也能晋级就好了。
不过这个好消息,立刻便将心底那点别扭给冲散了,文靖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从小便被名师指点,再加上自小聪明,父母对他的期望极高,到哪都被人捧人,刚才的情形,他看得很清楚,几个教授本想将他刷下来,最后还是看在教谕的面子上,将与他争夺第二名的杜义恒给刷了下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诗写的不如杜义恒。
文靖臣暗暗握了拳头,一扭头便发现,吴月双手捏在一起,望着傅奕礼,和自己的丫环正说着悄悄话。
经过三轮的比赛,傅奕礼从最初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人,到如今自带光环的形象,立刻便有几个人过来跟他说话。
就连那三位教授都时不时的将目光投过来。
唐灵真没有想到,男子之间的诗会跟女子之间的不同之处在这里,姑娘中若是有人的诗做的好,其余的不是不服气,便是有些阳奉阴违地说些酸话,倒真没有想到,傅奕礼还交到了几个朋友。
尽管这些朋友,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起码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不像妹子们之间。
尤其是当他拿到第一名的时候,连教谕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杜子良一幅与有荣蔫的模样,乐哈哈地跟过来同傅奕礼说话的少年们寒暄。
唐灵塞了一肚子的点心,撑得直打嗝,傅奕礼一边跟过来道谢的人客气,一边瞄着她,直到她忍不住打了五六个,看起来非常难受,又要拿起杯子喝水,忙伸手拦住了她道:“点心吃多了,再喝水,一会会更难受,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便走吧,我陪你去溜溜食。”
“这样不好吧!”唐灵泪奔,今天她是有点亏大发了。
好几年了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如今有个机会,就这么给溜走了。
“没事!”傅奕礼揉揉她的头,微笑道:“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先生。”
话都说到这儿了,唐灵再留恋也没用了,傅奕礼跟大家道别之后,便拉着唐灵和杜子良先离开了。
吴月的目光直到三个人出了门,这才收回。
杜义恒也借机先走一步,与他一起来的两位同窗也跟着一起离开,教谕和教授本来评完便要走的,被文靖臣给留了下来,看到有人离开,便不再多留,一时间竟然走了一半人。
文靖臣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听到平时玩得好的同伴左一句傅奕礼,右一句傅奕礼,心情更是糟糕,就连吴家的三公子和二公子也在其中。
吴月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也加入了其中:“哥哥们,也觉得傅公子不是什么投机取巧,运气好了?”
吴大公子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多机巧可言,做文问除了有些天分之外,最主要的自当是基础坚实,机巧这种事情,可一可二,可再三再四便不那么定了。”
吴二公子附合道:“我瞧那傅公子,虽然年纪小,家境不太好,可他的学问真是不错,尤其是教授们问他最后那诗其中的两个典故,竟然有一个我都没有听过。”
“我倒是听过,可惜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我倒是喜欢他作的第三首诗,无一处写花,却让你处处觉得花香四溢。”
“你们没觉得,一首诗中用了两个典故,却用得恰到好处,非常难得吗?”
“……”
几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文靖臣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恨不得呕出血来,吴月喜滋滋地瞧着,偶上说上一两句,她就觉得他的诗作的好,可又想不出哪里好,如今跟人这么一讨论,立刻便明白了。
傅奕礼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