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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修整了一日后,启程回了漠西壑王宫,带着孩子走的比较慢,原本用轻功一日的路程,丹煦担心沙华太小受不了颠簸,找了辆极慢的骆驼车,甚至还找了个奶妈子跟着,走了五日才到。
商貉头一次见了那个膀大腰圆,胸前肥厚的奶妈后,不经咋舌:“女人当了妈真是有些夸张。”
司乾立马接话道:“你家三妹也是很夸张。”
丹煦在一群奶妈中看到这位奶妈前面那两个浑圆巨物后,眼睛都直了,连喊了三声:“就你了!就你了!就你了!”
司乾无奈摇头:“光一个就比你脑袋还大。”
“你懂什么?”丹煦道:“这都是粮食啊!”
可没想到这女人是油多奶少,丹煦一日五顿补汤给她灌下去,小沙华还是吃不饱,饿得嗷嗷直哭。
商貉与司乾骑马跟着骆驼车,连带着车夫都被婴儿哭声烦得记不清路了。
司乾冲车中吼道:“你能不能让她闭嘴。”
只听车内丹煦的声音:“去,再找一个奶妈!不!两个……三个,三个!再去找三个奶妈。”
司乾道:“白虎大人,您这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到了最后,小沙华甚至不愿再去吃那奶妈的奶,奶妈抱起她,她便哭闹不止,丹煦没有办法,只能将**挤出来,用小勺喂给她喝。
沙海道:“我就说,她喜欢你。你抱着她,她就不哭了。”
丹煦头一次体会到带个孩子这么难,她这么小小的却好似什么都知道,奶妈抱哭,沙海抱着也哭,唯独到了丹煦怀里才老实安分,看她睡着了想将她放下,她便立马睁眼,哭着要抱。
“你这小鬼头真是要了我的命了。”丹煦此回是好好体验了一把被人需要的感觉。
他们回到皇宫后,丹煦找了七八个仆人照看沙华,沙海则是借口留在身边当了个使唤小童。
槐筠问过一次:“听说你养了个孩子?”
口气像是,你自己都是个孩子。
丹煦道:“是我那使唤小童的妹妹,他们家遇上了马贼,他抱着妹妹躲在羊圈里逃过一劫。”
槐筠突然调转话题道:“你知道吗,飞廉拿回来的地芯石是假的。”
“是吗?”丹煦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
槐筠笑笑:“好好养大那个孩子,或许地芯石藏在她身上。”
丹煦知道,槐筠指的身上,并不是指佩戴在身上,而是指心脏或是埋藏,亦或者他觉得沙华便是地芯石所化。
做戏做到底,丹煦装作不知所措的样子:“师尊,这孩子真的是孤儿。”
“演的很像,可惜骗不了我。”他道:“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不知道,类似于地芯石这种灵物,不仅会化人形,还很会骗人。”
槐筠交给她一个青色的小瓶:“这里面是天圣蛊的幼虫,先拿去养着,若是没养活再问我讨一只。等养活了,再告诉我。”
丹煦接过小瓶:“要怎么养?”
“自己琢磨。”他道:“我要出一趟远门,这里的事情交给飞廉处理,他遇事少会转弯,你在一旁多提醒他。”
丹煦哼了一声:“有紫大人在,如何有我说话的份儿。”
“她是你的前辈,女人多少有些脾气,你比她聪明,多担待些。”
“我恨不得杀她喝血,你最好带她一起走,不然你回来时,她被我杀了,可别心疼。”丹煦想杀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个女人自见面开始,就处处针对她,像是丹煦上辈子欠了似的,想方设法给她使绊子,有几次险些被这女人害死。
槐筠道:“留着有用。”
丹煦想到了司乾那句‘***有***的妙用’,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槐筠走之前,还让她去飞廉那边领了个任务。
飞廉将名单给她道:“别漏出马脚。”
她打开卷轴,是要杀之人的名字:“黄龙帮周大龙?”
丹煦有些吃惊:“这种下三滥马贼帮派?”
“紫大人给的任务,要求你一个人去,用这个。”飞廉递给丹煦一包药粉。
“我不去!”丹煦拒绝道:“她这是借机为难我。这种人我一刀便可解决,何须要这包粉!”
这粉是‘**药’,紫剑仙靠吸取男人精元维持自己的美貌,必须是在对方情欲大动时用毒蛊取命,她再将这蛊吞下才有效。紫剑仙麾下有专门培养女杀手,为她猎杀男人。
飞廉道:“必要时息事宁人,紫剑仙能一直在鬼君身边这么多年,定有她的利用价值,你注意分寸,待能杀她之时,大哥把她的头留给你。”
丹煦接过药粉:“与她说清楚,鬼君只让我接这一次任务,若有下次,就请她自己去。”
而另一边,喻锦安跟着商队的骆驼来漠西壑已经有两天了,他本来想在道宗的山上安静的待着,只可惜曲书晴已经跑上山来拎他回家成亲了,喻锦安只有连夜出逃,正好碰上了去漠西壑的行商,便跟着他们游历西北风光。
他的个子又长高了些,原先比师兄弟们矮上一截的他已经是曲仙师门下个子最高的弟子了,此回跋涉让他晒黑了点,英姿挺拔,束发戴冠一身道袍,倒是有些仙风道骨普度众生之感,只可惜一开口还是:“这位施主,买符吗?童叟无欺,包治百名,一贴就灵。”
这夜喻锦安跟着商队驻扎休憩,正围着篝火吃烤羊时,遇上了来打劫的马贼,这一路也遇上了不少山匪盗贼,商队中是有护卫的,盗贼们只是求财,有时也会给一些过路费。可此回这群马贼十分凶悍,不仅抢夺货物,还杀了人。
喻锦安从不插手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威胁自己生命的情况,绝对不会动武,所以此回他眼睁睁看着商队中男丁几近死了一半之多。他装作普通道士没有反抗,与剩下来的人一起被马贼抓走关了起来。
若是自家父母师长知道,定会出手相助,曲彧也问过他,为何不愿救人。其实喻锦安自救回伏玉鸾后就再也没做过救助陌生人的事了,他心里一直很后悔救她,并不是因为自家母亲对她偏爱有加,而是事后他曾细思因果,他认为一切事物的形成自有因果,若随意去打破别人的因果,自己也会多染尘劫。
比如此次他出手帮助商队击退马贼,便会使他与此地马帮结下怨仇,而商队的人,在下次行商时,会受到马帮变本加厉地迫害。他认为,生死注定,他不愿意去打扰别人的因果,沾染别人的尘劫,所以他可以冷眼作壁上观,这便是喻锦安的无情。
曲彧试着去改变过他,他道:“救人也是因果,此乃善缘。”
喻锦安也不反驳:“下次一定救。”
若下次曲彧在场,他一定救,若曲彧不在,喻锦安拂尘搭上肩,装作没看见就走了。
曲彧问他:“那为何要将青云子带进道宗?”
喻锦安道:“我看他有道缘。”
其实非是什么有道缘,缘之一字玄之又玄,不过是幼时切磋觉得青云子武骨奇佳,自己施恩于他日后定有巨大回报罢了。
喻锦安和商队的妇孺们一起被关在马帮的监牢里,其他人都吓得瑟瑟发抖,他则一人缩在角落里睡地香甜。他被抓来此还有一个原因,那马贼中有个什么副帮主,有龙阳之好,看见他皮相不错,便抓回来想要享受一番。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就有小喽啰将喻锦安带离了监牢。
喻锦安被戴着镣铐,跟着那小马贼进了副帮主的屋子,随后小马贼出了房门还不忘关上,喻锦安心中夸赞:真贴心。
那副帮主喝了些酒,但人还算清醒,大约四十岁上下,走上前来摸喻锦安的脸蛋:“你这小道士细皮嫩肉的。”
喻锦安之前还觉得新奇好玩,这会儿被他碰了脸,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这位施主,贫道是出家人,一心向道,请施主自重。”
副帮主笑了:“哈哈哈,自重?你现在手脚都被拷着,能作出什么花样?”
说着,那副帮主又来解他的道袍。
喻锦安这人十分爱玩,他本可以老早就挣脱锁链一走了之,可今日既然来了,是一定要捉弄捉弄这副帮主的,所以也很配合地表演出特别害怕的样子,大喊道:“啊啊!不要这样!不要!”
喻锦安越喊那副帮主便越兴奋,脖子上青筋都突起了。他慌忙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要来抱喻锦安,当喻锦安刚想一脚踢在他脸上让他尝尝鞋底泥儿的滋味时,忽见一道银针从窗外射入副帮主脑中,随即副帮主的表情凝固,直直倒在了地下。喻锦安忙跑去屋外查看,月下无人,一片寂静。他用内力震碎镣铐,进屋查看副帮主的尸体,那银针深入脑髓,若不是刚才喻锦安看见银针刺入的部位,在外很难能找到针眼所在。
“高手啊。”喻锦安赞叹道。
他本想用内力将副帮主脑内银针逼出查看,却探到此针已碎在脑中,除了一个发丝粗细的针眼外,什么痕迹都未留下。
无迹可寻,喻锦安决定转一圈再走,他飞身上屋顶,往光亮的大房子寻去,马帮中最大的屋子里,一群马贼正挤在一起分赃喝酒,里面还有五六个漠西壑舞姬,甚至还有打鼓拉琴的人,热闹非常。他逗留了一会儿再往前去,落在了一间较为偏僻的屋顶,他移开房顶瓦片朝里看。
没想到这里竟正上演着,与自己刚刚经历相同的戏码,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是这个马帮的帮主,头前听马贼们叫他周老大,他靠坐在兽皮椅上,面前是一位正在跳舞的红衣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