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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她,“如今沈贵妃即将生下皇子,你对皇上而言已是无用之人。”
两名嬷嬷上前一左一右的压制住她。第三名嬷嬷拿着一副竹架子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十指套入竹架子里。
苏小芊双眼圆睁,眸底一片惊恐。
她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酷刑!
刚想开口求饶,指节被夹紧所传来的那种无法忍耐的疼痛从指间传遍了全身,十指连心,她浑身猛得一颤,有如坠入火炉冰窖般,噬心之痛!
“啊!”她惨叫出声。
朵璃吓得跌坐在地,浑身哆嗦着。
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滚下,苏小芊唇齿发白,此刻她的内心是后悔的。早知道会受这种罪,她就乖乖的呆在玉灵山老老实实的修炼了。
小便宜果然不是那么好贪的!
她感觉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恍惚音,她望向太后,颤抖着双唇虚弱的问:“沈贵妃生了皇子又怎么了?你不就正好可以抱孙子了吗?为什么要这么恼怒?”
马上就可以抱孙子当奶奶了,这不是好事吗?
太后嫌弃的看着她,双眼通红:“这皇宫里的事,岂是你这种头脑简单的女人能明白的?你错就错在,你信了皇上的话!”
苏小芊双眼无力的闭上,是啊,岂是她能想明白的。她本以为只要自己假装淡泊的不去惹事树敌,假装已经将万事看得透彻,便能在这后宫中安稳度日。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个白日梦!
她趴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裳,原来白皙娇嫩的十指青肿颤动,再无力动弹,像极了泡萝卜。
原本明亮如星子的眼眸暗淡了下来。
虽然心底清楚,苏小芊不过是狐妖念千千漫长无边的生活中一个稍纵即逝的片段,死亡是必定的结局,但此时她却可耻的想哭了。
苏小芊这二十载的人生像是一场笑话。她一心想要勾引的男人,他宠爱她,却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
她想她以后都不好意思跟人说,她的真身是以灵性闻名天下的赤焰狐了!
就在她眼中最后一抺光亮即将消失的时候,殿门被一双明黄色的高靴踹开,一双修长指节分明的手自冰凉的地上抱起了她。
苏小芊吃力的动了动眼帘,入眼的是一张俊美偏阴柔的脸。
一**烈的晕眩感传来,两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苏小芊是被一阵怒吼声吵醒的。
睁眼,灯火通明,是在熟悉的宸华殿。
转头,前面战战兢兢的跪着四五名太医。华棣一脸寒霜的坐在红木椅上。
突闻眼睛酸涩,她伸手便想去揉,却被手指处所传来的刺痛感给惊得噌得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背挺得笔直。
看着眼前那缠着厚厚纱布像萝卜头的十指,记忆如同翻涌的潮水涌来,遥远而又模糊。
“你醒了。”华棣从红木椅中站起,向着她走来。
苏小芊抬眼看他,却意外的发现他双眼通红。
她喉咙干渴,不能说话,手指疼痛,又不能伸手碰他,因此只能像个**般直愣愣地看着他。
良久的无言以对。华棣动了动喉咙,先开了口。
让苏小芊没有想到的是,从金口里吐出的竟会是对不起三个字。
她怔怔的看着他,却见他好看的眉眼沾染着疼惜和歉意。
看着看着,她也跟着皱眉。
他的这份疼惜与歉意中终究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沉吟半晌,她微笑摇头:“皇上,沈贵妃可安好?”
华棣一呆,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疏离的态度,想像中的她或许会哭泣,或许会生气,甚至是怨恨,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伸出去想触碰她脸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声线暗哑的说:“她很好,已经快生了。”
见他没有细说的意思,苏小芊便也不打算追问。
气氛再次冷了下来。
华棣微叹一声,在她的床边坐下,为她理平锦被。
像是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他终于再次抬眼看她,“这座皇宫在世人的眼中,或许代表着权利。但对于身在其中的我们来说,却是生死场。而皇宫中斗争最为激烈莫过于后宫。太后掌握后宫,她不允许我有子嗣。”
“在我得知幼仪怀有龙子之时,却是担忧大于喜悦。经过反复思考,我与她商议了此计,故意恩宠另外的女人,让她假意失宠,从而使得后宫眼线转移,好让她平安的生下孩子。”
苏小芊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却没有吱声。
华棣舔了下干涸的嘴唇,顿了顿:“后宫嫔妃几乎都是朝中重臣的女儿,每一位身后都有强硬的后台。我那些日子里一直思忖着到底要恩宠哪位妃子最为妥当,最为权衡。不想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皇上,你说了这么多,为得就是想告诉我,你之所以会恩宠我。只是因为我正好是你最为合适的人选,朝上无人,宫中无依,是做棋子的最佳人选?”苏小芊昂脸定定的看着华棣,明媚的脸上尽是自嘲的神情。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自作聪明了。
她原本以为无依无靠,独善其身且不惹事生非就能这深似海的宫中聪明地混吃等死,却没想到这些自以为是的优势恰好成了华棣最重要的筹码。
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坐拥三千佳丽的华棣会只看一眼就决定带她出冷宫;为什么一直独享君恩的沈幼仪会为了一柄破扇子而被责罚。
她甚至怀疑,席昊也参与其中,当初他的误入冷宫也是事先预谋好的。
尼玛,司命星君真是人才啊,这么坑人的情节都能被他想出来!
看着眼前俊美的华棣,她不得不思考两个问题:他好歹也是位九天上神,怎么就投了这么个阴险卑鄙的小人胎呢?她好歹也是一只千年狐妖,还是带着记忆投得胎,怎么就把自己整得像猪一样没脑子呢?
突然脸颊贴上一面硬实的胸膛,华棣将她拥在怀里,微颤着声音说:“小芊,我承认,一开始我是将你视为棋子,是打着等幼仪生下孩子就舍弃你的念头跟你相处。可是当我听到你被太后叫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慌了神。当我赶到鸣凤宫看到你晕倒在地的时候,我才猛然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