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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连忙道:“思宁,住口!”到底是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
可袁思宁胡闹惯了,袁夫人这话在她这儿一点威信力都没有的,更是得寸进尺道:“若不是她身上的香气,会使得今日的客人受伤吗?”
赵瑾言简直想要为袁思宁这颠倒黑白的功夫给喝彩了,想她一个被害的,竟沦落到让这事的罪魁祸首来质问,真是可笑至极!
冷不防她回过头来幽幽的看过去,“强词夺理的功夫,整个苏州城,若你袁思宁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了!
单就今日这宴会,是你袁家举办,那我是否可说若不是因为你要办的这场宴会,也没人会受伤呢?”
这一声反问是真真的把袁思宁给问住了,想她平日里作威作福不过仗着自家的那点势力,自是多的人哄着,哪见过这阵仗。
“不过既是办了,便要拿出主人的派头,又是奴隶又是狼狗的,袁小姐觉得妥当?”她将自己的衣衫一番整理,好整以暇的问袁思宁。
袁思宁却是依然我行我素,口口说着那狼狗是经过训练的,不是特殊情况自然不会咬人。
只到底理亏,又被赵瑾言过于冷静的目光给弄得心头发虚,又补充道:“这在军营里很常见的。”
“呵!”赵瑾言冷笑道:“军营里的士兵,又可比同这些养在深闺的小姐?”
那话有如鞭子抽打在她脸上一样,袁思宁既心虚,又气愤,直觉得方才那话是在暗贬她,不甘心的看着赵瑾言。“谁让你身上有那浓郁的香味......”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原点,她实是口乏的厉害,“且不说那香味真是我身上的,便就是了,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轻蔑的目光让袁思宁一凌,心头也是一震,这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袁思宁不知道,可这苏州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是知道的,苏州赵府背靠的是上京赵府,上京赵府有个郑国公,颇得皇宠。
同是商人,赵家却是皇商。
见袁思宁不说话了,赵瑾言才道:“叫大夫来吧,他怕是撑不住了。”她手懒懒的一指,原来是方才倒下的嵇沉忧,倒是都忙着看热闹,把这人早给忘了,就是记得,也不会有人管一个无权无势的奴隶。
世故薄凉呵......
到底这些人看着,袁家夫人吩咐人上来将嵇沉忧抬下去,并安排大夫来看,只这小祖宗又不答应了。
在方才的事情上,袁思宁已是吃了好大的鳖,可现在这个是她的奴隶,由不着别人做主!
当下便拦到前面,下人一看这,哪个敢动?
“他是受惯了这伤的,不用治。”
“你怎知他不用治,你是大夫?”
“他......他是我的奴隶!”
“可他也是瑾言的救命恩人。”
也只能是袁夫人出来当了和事老,“不过就是治病而已,花不了多长时间。”
又瞧见嵇沉忧那摸样,便是袁思宁也有不忍心,毕竟可都是她折磨的,更何况还长了一张那样的脸,便也同意了。
“***,这可放心了吧。”
赵瑾言点头道:“我要亲自跟去看一看。”这也不是使不得,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
将嵇沉忧置放到袁府客房的床上,府医诊治后的神情并不是太好,倒是袁思宁有些慌张了。
过后才道:“这人的骨骼非常的清奇,他的身体中好像天生就带有某种免疫力。”
听到这倒是放下心来,袁夫人百般道歉,很是诚恳的样子,赵瑾言只单单看向床上的嵇沉忧。
疑惑在心头越来越大,原本还不觉得,这一闲下来便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温元良是辅国大将军独子,便是混得再差也不会成为奴隶,可他又着实长着这样一张脸。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床头,生生的将嵇沉忧的上衣给脱了下来,月牙胎记赫赫然就在他的背后。
真的是他,没错了!
若是......
他如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若是就这样杀了他,一切的问题便解开了!
她的孩儿不会死,赵家也不会亡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仿若魔怔一般,她的脑海里唯有这三个字,却还是有理智的。
这里这么多的人,着实不是好时机。
袁夫人心里到底有愧,又见赵瑾言很是苍白的脸色,便道:“不如就让大夫也替***诊治一番。”
“不,不用。”也是觉出自己这样子太过反常,她又道:“我没什么大碍的,不如夫人先去忙,我来照看嵇先生,也算是报救命之恩。”
袁夫人不疑有他,便领着人出去了。
方才的思想又回到心间,那夜血漫赵府,一直是她不可解的心结,而如今是时候结束了......
也就是从桌上拿的水果刀,慢慢靠近,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啊.....”却是侧身捅上了墙壁,“不,不可以的,他必须死!”
又定了定神色,这次她没有闭眼,她要亲眼看着那刀捅入他的腹中,是他活该的!
却又想起方才那血腥味,毫无犹豫的挡在了自己身上。
伴随着“吱吖”一声,门被打开,一丝光亮透了过来,她跌坐在地下,很是迷茫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
袁思齐进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的赵瑾言,她终究是没有下得去手。
抬眼望望进来的人,又复低下,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团空气。
被人这样忽视,袁思齐也不生气,如果说袁思宁是一团火,那袁思齐便是水了。
“听说前院里狼狗发疯,伤了人,姑娘怕是被伤得痛了吧。”
“岂止啊,身痛心更痛。”像是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一般,一点点活力都没有。
“听说这世上有一个地方,去了便能忘掉一切烦恼,更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怕是很适合小姐你。”仰头喝了一口,方将自己手中的酒葫芦递给赵瑾言。
赵瑾言这才正视起了面前站着的人,付之一笑,“醉生梦死?”
袁思齐的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意,“私以为姑娘这样的人,怕只有这个法子了。”
她也不扭捏,拿过便喝了一口,火辣辣的,“可惜了,这酒已经不足以振奋我的神经了,多谢袁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袁思齐做了一辑,“思齐替小妹给姑娘赔个不是。”
“你不是她,如何能替得了她?
还有,不敲门直接进门这个习惯当真不好,虽然这是袁公子的家。”赵瑾言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他也道:“姑娘教训的是,思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