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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我们后院之所以天天唱戏呀,就是女人太多了。”
上官蓁回了出云阁后就一直在长吁短叹,辛月和玖儿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真怀念小的时候,那时候二叔三叔都还没外放。我跟兄弟姐妹们也都还小,在一起就知道吃啊玩什么的,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的。”上官蓁手里晃着一枝新摘的梅花,望着窗外说道。
“我还记得有一回元宵节,曦姐姐求了祖母,带我们出去看花灯。我们在外面逛摊子,吃糖葫芦,曦姐姐可会猜灯谜了,帮我们赢了不少礼品。我还记得曦姐姐赢回来的东西里有一个银簪子,我多看了一眼,曦姐姐就大方的送给我了。”
提到簪子,上官蓁忽然就想看看,转过头问道:“玖儿,那簪子还在不在啊?”
“在的,我把它放在小姐的百宝盒里了。”玖儿忙答应了一声。
“找出来给我看看。”
玖儿开了箱子,拿出来一个红木匣子递给了上官蓁。
上官蓁抚摸着匣子上面的花纹,一脸怀念的说:“这个匣子里的东西都是我小时候存下来的,倒是难为玖儿保管的这么好。”
“这是奴婢该做的。”玖儿觉得自从姑娘从松鹤堂请完安回来,情绪有些低落。刚刚她们在外头,屋子里边发生的事情,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自家夫人和姑娘也没吃亏,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难过的样子。
“我曾经还觉得我们后院是不一样的,没有别人家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没想到大了以后一切都变了模样。也不知道是一直都这样只是我没察觉,还是后来偷偷变的?”
“奴婢倒是觉得其实三房的人还是挺好的,虽然三夫人有些清高,可是人还是很好的呀。三房的几个公子和小姐,也都安安静静的,他们对下人也很和气,从不为难下人,大家都愿意去三房。”
“只有二夫人这些年变得有些厉害。其实可恨之人啊必有可怜之处,二夫人这些年也不容易,小姐还记得当初为什么二夫人火急火燎的要跟着老爷去任上么?”
“好像是二叔在任上纳了一个小妾吧,后面有一个外地的官员来京述职,正好跟二叔任职的地方很近,他夫人就来拜访二婶,无意中说了一句当地的官员都以为那小妾是正室,隔一天二婶就闹着要去了。”
“是啊,奴婢后来听说二夫人到了那边以后,跟二老爷多有争吵,而且堂堂一个正室夫人老是被小妾气的跳脚还不能整治她,因为有老爷护着。”
“这女人成婚后的容貌,全都看夫君待她如何。你看我们夫人和三夫人,虽然性子不同,但眉眼都是平和的,可二夫人呢,以前多好看的一个人啊,现在眉眼间都是戾气,发怒起来面目都有些狰狞。”玖儿蹙着眉头,一边说一边给上官蓁倒了杯蜜水。
“二婶说是在二叔那里受了气,那恬姐姐和彤姐姐呢?一个飞扬跋扈一个笑里藏刀,说的那些话都能把人给气个半死。”上官蓁想到昨天和上午的事情,仍然有些生气。
“都是一家人,说话阴阳怪气的,我这暴脾气,当时就给她怼回去了。结果她就一副小白兔的面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般小家子气,我看祖母当时的脸色都变了,直接让二婶将恬姐姐给领回去。”
“二夫人自顾都不暇,哪里还有时间管教她们。”玖儿喜欢混在人堆里里唠嗑,这些妻妾争风,影响儿女的事她听的不少。
“唉~都是糟心事。而且我发现曦姐姐这次回来也沉默了不少,以前祖母最偏疼她了,她也总是跟在祖母身边,可这次站在祖母旁边的是彤儿,曦姐姐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那。我和彤儿争执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反应,就低着头不说话,总觉得她是有什么心事。”
“小姐你呀,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这离过年只有一个月了,太后是不可能在宫外过年的,太后一回,温小姐也就回了,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
“小姐不是说温小姐是荥阳郑氏的第一颗问路石嘛,那后面肯定还有接二连三的招要发出来的,小姐就一点也不着急?”
“傻玖儿,我着急什么呀,现在遗旨未宣,我是隐在暗处的,他们呀注意不到我,而且昨晚我提到温怡的时候,皇上那反应就跟陌生人似得,估计他连温怡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呢。我娘说了这种事情女人做再多也没用,关键还是看男人。”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放心了。”
出云阁里上官蓁主仆在说上午发生的事情,松鹤堂的老夫人主仆也在说这事。
“当初真不应该让宋氏将曦儿、恬儿和彤儿带出去,你看看这回回来,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要不就是目中无人,要不就是怪里怪气,就连我的曦儿也变了性子。”上官老夫人转了转手中的檀木珠子,叹了口气。
“你看看蓁儿,从前总觉得她性子跳脱,不像个女孩家家,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披挂上阵率领三军,退了匈奴,我还真是小瞧了她。”
“这也是老夫人偏疼十一小姐的缘故,不然哪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是在家规规矩矩的学女红、习琴练字的啊,只有我们家十一小姐,打小就与众不同,偏偏老夫人和大老爷都由着她来。”于妈妈也感叹不已。
“奴婢还记得大少爷小的时候,大老爷对他要求可严厉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许,整天学这个学那个,把老夫人给心疼的哟,可大老爷谁劝都不听,说是武将的儿子就应该从小就磨练他的意志。”
“没想到有了十一小姐以后,大老爷就变了。处处宠溺,小姐想学骑马,大老爷就去马场挑马,想学射箭,大老爷就给她找弓,想学武艺,大老爷还亲自找了女师傅来教。”
“奴婢记得当时大夫人还为此老是跟大老爷吵架,大老爷当面听了转身又我行我素,还是老夫人说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愁嫁不出闺女,她想学就让她学吧。哪里知道原来应在这里了。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了。”
“你这话倒是不错,也罢,老婆子我老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是想管也管不动了。我看素歆虽然性子泼辣,但管家还是一把好手,今天这事处理的霸气,是个当家夫人的样子。我看也震慑住了那些一回来就想挑事的人,这管家啊,有时候就得厉害点,不然这么大一家子人,还不得弄得乌烟瘴气的啊!”
“大夫人遇到主子您这样的婆婆啊,真是她的福气。”
“我啊,没别的心愿,就是希望我们护国将军府不要败在我的手上。”
“怎么会败呢,依奴婢看,非但不会败,还会在老爷和大少爷手里更上一层楼哩!”
“我老婆子这一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啊!这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道理啊,我懂,也看的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老了,胆子就小了,这一下子荣耀多了,心里啊总有些不安。”
于妈妈还想说些什么,被老夫人制止了,她摆摆手,说道:“我累了,先歇一歇。你去小佛堂看看,让恬儿晚上出来一起参加晚宴吧,这是庆功宴也算是接风洗尘宴,大家齐齐整整的才好。”
“只是你仔细交代她一番,这晚宴上要是还这么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可就不只是抄抄佛经这么简单了。”
“是。”于妈妈扶着老夫人上了榻,又吩咐了几个丫鬟几句,才往小佛堂而去。
而此时的京郊有两辆马车带着一行人马,正缓慢的朝京都驶来,瞧那装束,竟是宫里的禁卫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