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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口水,放下杯子对徐大叔道:“大叔说说您东家出了什么事,我先听听。”
徐大叔叹了一口气,开始说事情的原委,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雅座。
县丞家的小哥儿先到的,坐了最后一个雅座,过了一会甄举人家的小女儿也进来了,不依不饶的偏偏也要雅座。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因为一个座位,只因县丞家的小哥儿跟骆举人定了亲。
县里谁不知道甄举人一直想让骆举人当他的女婿,自己是举人,女婿年纪轻轻也是举人,长的还一表人才,也算是光耀甄家门楣。
可偏偏这骆举人就看上了县丞的小哥儿,如果是个女儿就算了,偏偏是个小哥儿。
说到这儿,徐大叔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解释到:“灵泽,我没有瞧不起小哥儿的意思。”
顾灵泽知道徐大叔肯定没有恶意,就让他接着说。
甄小姐向来自傲,没想到自己输给了一个小哥儿,心里早就火烧火燎的想找麻烦,今天就是故意找个由头,想教训教训这小哥儿。
县丞家的小哥儿刚一入座,甄小姐就紧跟着趾高气扬的上了楼,对着那个的方向就道:“你们这酒楼也不怕污了地方,什么脏的臭的也往雅座领,我看你们这生意是好不了了。”
这话说的极难听,看似是对着小二,在场谁不知道她是指桑骂槐。
还没等她继续开口,那小哥儿却抬头看着她的方向。
刚想开口训斥,身后的就传来了骆举人的声音,“明哥儿,我们走。”
那明哥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叫了身边的随从就往楼梯口走去。
这时甄小姐的脸已经通红一片,身子也微微发抖。
这时,骆举人的声音传来:“身为女子,说话做事竟如此刻薄,方知你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你父亲的颜面。”
“你如此贬低他人,别人只会说你父亲教女无方。”话音刚落,就看他领着明哥儿出了酒楼。
这甄小姐原来只是面目通红,现在几乎可以说是黑如锅底了。
谁都知道她一直以自己是举人老爷的女儿为荣,骆举人就偏偏哪痛戳哪。
甄小姐原本的一腔爱慕顿时转化成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的回府了。
结果没过几天就出了事,甄小姐晚上先是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后开始不停的吃。
一直往嘴里塞饭菜,肚子撑的如怀孕般凸起,但还是嚷嚷着饿,就是要吃。
甄举人不得已让护院将小姐打晕,可这毛病来的蹊跷,大夫来了也根本看不出到底是何种病因。
现在已经五六天了,不但症状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还更严重了。
甄小姐之前还只吃饭菜,现在连被子衣服都是开始撕咬,不管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塞。
甄举人直接让下人**楼的门堵了,非说甄小姐最后一次出门是到了这个酒楼,一定是在这里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才这样。
其实就是甄举人没脸面去找县丞算账,自己找了个由头,怪到酒楼头上了。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东家去了县衙告状。
没想到这县令也是个混不吝,就怕甄小姐活活撑死,毕竟这甄举人的妹夫在府城当通判,自己也不想得罪。
甄举人自己找了现成的出气筒,他又何必出这个头。
现在酒楼的门一直被堵着,里面的桌椅板凳碗碟茶具也碎的满地都是。
东家想把店兑出去都没办法,整个县城谁不知道他惹了甄举人,现下竟是走投无路了。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过程,顾灵泽听完之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了敲桌子,侧着脸问道:“那甄举人有钱吗?”
徐大叔没想到他听完事情居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但还是回道:“举人老爷肯定是要比我们这些老百姓有钱多了,而且这甄家原本也是有钱人家,县城里有不少生意。”
顾灵泽听完这个回答十分满意,马上站起身说:“那就好,徐大叔我们走吧。”
徐家父子没想到顾灵泽如此干脆,都不等吃完早饭就要出发,顾灵泽心里表示宰大户这种事情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等。
徐大叔去借了牛车,陶大婶装了十个包子让路上吃,顾灵泽跟弟弟妹妹挥挥手就出发了。
牛车一路上颠的他什么也吃不下,好不容易到了县城,便对徐大叔说:“您先去酒楼那边等着,告诉我怎么走,我一个人去那甄府就行。”
徐大叔犹豫了一阵,叮嘱他不要勉强,那甄举人可是个不讲理的主。
顾灵泽撇了撇嘴道:“就知道他是个不讲理的,所以才不让您跟着去,不然他觉得我是你们请来解决事情的,应该你们付我酬劳,他肯定半子儿不掏。”
徐大叔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胸有成竹,给他指完了路,自己转身回了酒楼。
顾灵泽走了一阵,到了甄府门口抬首观气,他笑了笑,就知道之前的猜想没错。
走上前去扣门,门开了,钻出一个脑袋,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找谁?”
“我谁也不找,是来解决你们府上麻烦的。”
顾灵泽虽然长的面如冠玉,气质独特,但穿着十分破旧。
有些人狗眼看人低,只敬罗衫不敬人,眼前的小厮就是这种。
“赶紧滚,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找到我们甄府来。”说完便厌恶的摆了摆手,然后用力的关上了门。
顾灵泽也不生气,毕竟不能跟一条看门狗计较。
说完从袖子摸出一张符纸,三两下折成纸鹤模样,然后对着纸鹤吹了口气,那纸鹤竟然动了起来。
顾灵泽对着纸鹤低低的说了句话,纸鹤蹭了蹭他的手心,就朝着甄府里面飞去。
甄举人为显郑重,亲自出来迎接,没想到一开门只看见一个年轻小哥儿站在门前,不由得愣了愣,这跟他想象的出入太大。
那纸鸟飞进正厅的时候,他正为女儿的事愁眉不展。
这样下去,整个县都要知道自己女儿疯了,还不知道别人背地里要如何猜测。
抬头随意一撇结果出了一身冷汗,只见一只黄色的纸鸟直勾勾的盯着他。
虽然纸鸟没有眼睛,但是他就是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