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原唱 那一夜小品完整版 那一夜我没控制住自己
“不必报了。”紫竹突然出现,银衣在黑夜里格外扎眼,他略一沉吟:“十九,你即刻通知去驿馆的神侍全部赶往西门,驿馆里早没人了。其他人跟我走,不出意外的话,赵鹤另外几名弟子应该已瞒天过海出了城。”至于怎么瞒天过海的,必和洗剑阁有关,还有正在马车里给赵鹤做挡箭牌的瑞王……他不敢向下属说得太明白,无论他们夫妻做了什么,陛下会多失望多被动,他都不会杀瑞王,所以还是存两分体面的好,否则日后伤到的……是陛下的威严!
马车一路狂奔到西门,洗剑阁的人晚膳前换班时就易容混了进去,城门不待瑞王出声儿便自行开启。
暮印之脸色有些苍白,赵鹤却沉静如常,他冲瑞王拱手一礼:“对不住,让云公子为难了,原本你不用出头露面……无奈羽帝下手比我们预料中要快。”
瑞王截断他下面的话:“二哥不会拿我怎样,倒是你们,因为时间仓促,护你们出城没问题,但过了古桥镇我和笑幽就帮不到什么了。”
“放心,只要暂时甩开追兵,赵某便有施展余地。”
瑞王点点头,三人沉默下来,马车吱呀吱呀的声响听起来格外刺耳。
城外一间草庐中,易容的楚笑幽带着暮非尘几个正静静等候。周战英耳朵最灵,他倾听片刻:“好像有辆马车正快速靠近,会不会是师傅和印之?”
暮非尘看了眼月亮的高度摇头道:“应该不会,宫宴结束至少还得半个多时辰呢。”
楚笑幽也听到了马车疾驰的声音,而且正直奔草庐,这里地处偏僻,途经的概率相当低,她心下一紧警觉起来,赵鹤提早离开必因****!她拉着几个孩子站起身,从窗缝对外面低声道:“各位小心,来得恐怕不止赵先生他们。”
草庐外,赵鹤带的十六名侍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每个人的手都不约而同抚上腰间兵刃。
没过一会儿,速度快到几乎飞起来的马车转了个弯儿出现在小道尽头,领头的侍卫面上一喜:“楚阁主!是先生的车架!”可当他看到尾随于车后凌空踏步的银衣紫竹,以及将马车环围起来的二十几道黑影时,饶是他曾身经百战也忍不住心底发寒。神侍统领武功高深莫测,他……竟亲自追来了,看来羽帝铁了心要除掉先生和几个小主子。
紫竹同一时刻也发现了他们,他一挥手,环围马车的神侍立刻分出一半跃向草庐,他不下令攻击马车,就是想一网打尽,赵鹤……呵……见面不如闻名,若他真有传闻那么神,怎会傻到引敌人来此。
楚笑幽在看见紫竹身影的同时心神微乱,不管从实力还是身份来说,紫竹大概是天下间她最不想交手的人!但今日……除了她亲自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里没一个能牵制紫竹,她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就在这一抬手间,神侍和赵鹤的侍卫已经打开了。
周战英从楚笑幽身后钻出来便往门边跑,暮非尘一把拽住他:“战英!你要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帮权四叔他们!”
“我们去只会添乱。”
战英牙齿咬得嘎嘣作响,试图挣开暮非尘,暮非尘冲璇玑递了个求救的眼神,璇玑展颜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意思是——你又欠我一次。楚笑幽看到她轻松的笑容微感诧异,这样的情况下,她一个小丫头不但脸色没变,还笑得出来,甚至有心情开玩笑,不愧是赵鹤的徒弟。
璇玑绕到战英身前,一边拽住他另一只袖管,一边垂头酝酿情绪,再抬头时,她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已雾蒙蒙一片:“战哥哥,你出去了谁保护璇玑?你说过,有危险的时候你一定会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战哥哥说话不算……”说完她马上垂头,战英只能看到她纤巧的小鼻尖微微抽动。
暮非尘见战英忘了挣扎偏头偷笑,继而正色道:“师傅一直教训你,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一遇到自己关心的人便乱了方寸,若不改,一辈子都出不了师,现在正好考验你的定力。”他松开战英的手,目光转向楚笑幽。
楚笑幽定定看了他一瞬,旋即叹了口气拉起孟途的手飘出草庐:“静斋,保护几个孩子。”她身影闪过的同时,埋伏在后面的洗剑阁十四人紧跟着加入战圈。而笑幽立在一片混乱中与跳落在马车顶上的紫竹相望对视。
紫竹的杀气肆舞狂袭,虽然她有易容,但他一千个肯定,除了楚笑幽,不会有人面对他还这么镇定!他目光稍移,在脸色惊疑的孟途身上打了个转,临危之际楚笑幽护在身边的必是所谓的“龙君”!好!很好!
就在紫竹和楚笑幽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时,瑞王痛呼一声从车上滚了下来,他扶着一只乌青的手神色激愤:“不许动手!谁都不许动!赵鹤你好奸险,本王当你是朋友,你却给本王下毒!”
他的声音混着五成内力炸开在旷野里,无论正激战的人还是正袭击车夫的神侍,动作都下意识地顿了顿。
车夫趁此间隙狠抽一鞭,赵鹤则探出头:“对不住了殿下,赵某得以脱身,明晚自当有人奉上解药。若赵某不幸被擒,只好请殿下陪葬了!”
紫竹轻声一哼,瑞王和赵鹤联手作戏,别人看不出,他还看不出么?为了赵鹤,瑞王已下定决心,万不得已他会同神侍动手,在动手前,却还要为日后圆谎演一出如此蹩脚的戏码。
守在草庐内的静斋看准机会,左右手各提一个孩子向马车扔过去:“接好了!”驾车的车夫方才躲避暗器的身手他看得分明,赵鹤的这个车夫武功比同行的十六个侍卫高出很多。
车夫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暮非尘几人他一个不**稳稳接下塞进车内。
紫竹急忙下令:“不可分心!赵鹤师徒一个都不许放过!”
瑞王冷冷环视众人,眼光如同千年冰山,单看一眼就绝没有正常人想靠近他半步:“谁敢动!关乎本王性命岂容儿戏!”
神侍里大多数人脸上闪过一丝迟疑,陛下对瑞王的重视他们可是心知肚明啊……
楚笑幽则效仿静斋,将孟途抛给最心细的默霄:“送他走!”孩子柔软的身体离手的一刻,紫竹闪电般出手试图抢夺,笑幽身影一晃阻在当中,不过瞬间,两人已拆了十几招。
神侍们醒过神纷纷去拦车,交战中的十六个侍卫眼见马车从身边直冲过去,没有谁怨赵鹤丢下他们不管,反倒每个人都宽慰一笑,合身扑向对手,性命在此刻已然不重要,能多为闯出重围的马车争取半丝时间,他们便含笑九泉了。
十六条鲜活的生命转眼枯萎,楚笑幽眼见神侍即将冲破洗剑阁门众的防线,情急下她嘴唇微动,对紫竹说了些什么。紫竹突然收手,恨恨望着她,略平复了一下情绪,他转身不带一丝喜怒盯着瑞王:“但愿殿下等得到赵鹤信守承诺送解药给你!”他一甩衣袖沿来时的路折回:“回城!十三、十四扶瑞王殿下入宫!”楚笑幽,她一张一合的唇在他脑海中不停回放,这次……他便忍她一时!总比后悔一生划算。出羽的路还远得很,杀赵鹤与龙君尚有大把机会。
另一边看似侥幸脱险的赵鹤一行,归队的孟途脸色惨白,显见方才吓得不轻,赵鹤安抚了两句,高深笑笑望向窗外,不知何时一队轻装快马的玄衣死士已随护马车四周,粗一看约有百人之众,赵鹤丢给领队者一只锦囊:“分二十人出来,四人一组,按锦囊中交代行事,时间地点都不可错半分,最多两个时辰,神侍必定再次追到。”玄衣死士领命退下,赵鹤抚须自语:“每个人都有软肋,强大如紫竹也有,楚阁主想必用羽帝的安危逼迫他退忍,此一计甚妙……”妙在何处?对于鬼才赵鹤来说,当然并非妙在成功阻拦了紫竹这一节。
暮非尘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赵鹤瞥见温和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暮非尘复杂注视赵鹤片刻终于道:“徒儿不信师父会被羽帝逼得这么狼狈,根本无需楚阁主和瑞王出手才对,为什么……”
“你不明白?”
暮非尘沉默不答。
赵鹤摇摇头:“为师问你,云意初此人若为敌如何?”
“相当棘手。”
“若为友呢?”
暮非尘想了想才道:“可成最坚固之柱石,但不好驾驭。”
赵鹤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说差了几分,他并非不好驾驭,而是无法驾驭。若当年不是他甘愿退出夺嫡之争,羽帝这个位子轮不到他二哥云意衍来坐。瑞王有帝王之才,亦有帝王之心。有朝一日三国合并,新君该给这样变数颇大的同盟者什么地位呢?所以不如现在让他大大相助一把,待来日他被沉重的负罪感磨灭争胜之心,对新君也就没有危害了。”
暮非尘胸口闷闷的,赵鹤的打算他已经猜出三分,“师父,那么道义两个字又该摆在哪里。”
赵鹤偏开视线:“我们并没有害他性命。”他有些困乏,靠在垫子上合起眼帘:“他们兄弟俩拧成一股绳才最强,不防他们我心难安,但今日之后,这个可能已被彻底掐灭,分裂的种子经为师之手亲自埋下,待其长成,我们便有一片儿舒爽的树荫乘凉了。”
暮非尘久久没有说话,赵鹤眼帘拉开一线微笑道:“尘儿,道义、情爱、亲伦不必抛弃,前提是清楚最中心的位置该摆放什么。”
“社稷……”
“恩……不聊了,歇会儿吧。”赵鹤自嘲一笑,这会儿不止身体困乏,连心都有几丝沉重的疲惫,看得比常人远,算得比常人多,又怎会不疲惫,数年之后羽国一行的两步杀棋会有多大功效呢?呵呵……到时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