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望长安——凤凰图》第十九章 小芸传音讯 免费试读
封烛子道:“我们只是来吃饭喝酒,叫些姑娘作甚,好不自在。”
张不凡道:“打探消息么,不找些人来问问,哪来的消息,没有这些人,我们的消息又怎么散的出去?”
封烛子不解:“散什么消息?”
白长风在一旁冷冷地道:“自然是四处宣扬殷二公子恶行,哼,不想你手段竟然是如此下作。”
张不凡道:“我说白公子,你现在是那一头的,你可别忘了十里渡的承诺。我下作,他殷家兄弟就光明正大了么,这一路上竟是阴谋诡计,你还不知么?”
白长风站起身道:“我只是答应刘大侠作证,但不会与你做些不耻的勾当。”
张不凡倒满一杯酒道:”好,好,好,你是君子,我是小人,你看看我这小人如何对付那殷家的两个小人。”说完自饮一杯。
那灵丘道:“白公子,莫要生气,不凡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殷家在此有几分势力,我等也不得不做些打算。不凡的手段虽不算光明磊落,但欲制恶人还需以恶人之道。”
房门一响,几位姑娘依次进来,头一位正是秀儿姑娘,嘴里还念到:“哟,不知公子口中的殷家恶人是谁啊,我们这洛阳城里还有多大的恶人,我怎么不知道?”说着就坐在张不凡身旁,其他几位姑娘也都挨个坐下。最后一人抱着琵琶坐在案前。
张不凡道:“姑娘,我们聊的都是江湖恩怨,你们不爱听的。如此风月时景,打打杀杀的,吓坏了姑娘,有煞风景,不说了。”
秀儿姑娘道:“别啊,我们姐妹在这里,整天不是听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吹牛,就应付些迂腐书生说着狗屁不通的诗文,早就没趣了。反倒是对江湖上快意恩仇的故事感兴趣,您就说给我们听听吧。”说着给几人都斟满了酒。
张不凡盯着她看了看:“好,既然姑娘喜欢听,我今天说予你听,不过你要害怕了,可怨不得我。”
几位姑娘催促道:“公子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
张不凡举起酒杯与众人一起干了。便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这张不凡此刻一点也不像江湖的侠士,反倒像是个走串茶馆说书的。讲起来惊心动魄,****又吊她们胃口,急得姑娘们连连追问。张不凡又添油加醋,把殷明月说成一个非常不堪的阴险小人。给他刻画的是淋漓尽致。白长风本就不喜,也就当没有听见。灵丘道长还好,只顾喝酒。只有封烛子听得有些面色发红,心道这不凡兄弟讲的虽是事实,却怎么如此夸大。张不凡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几个姑娘听得是饶有趣味。
秀儿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殷家的兄弟我们也熟识。不满你说,那殷家的大公子可是我们教坊司的第一乐师,人品端正,洛阳城里人尽皆知。那二公子我们自是不熟,不过殷家在洛阳也是颇有名望,你这样说法,恐怕会得罪不少人呢。”
“大丈夫行的正坐的端,怎会怕人议论。我说的都是事实,还怕他寻私报复不成?况且那刘大侠也是侠名满天下,我会撒谎,那刘大侠也会乱说不成?今日刘大侠便在你们张大人府上做客,梁王帐下塔白将军亲自为我等报与官府,说要着洛阳衙门秉公办理,这几日你们便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几人听着曲儿,便喝边说。封烛子不喜有姑娘在旁,偶尔和一杯,也不怎么说话,听得问他时也就随便答应一句。一直不停的往外看。突然喊到“这不是平总镖头么。”说着向外一挥手,探出窗外喊道:“平总镖头!”
平四海把人安顿好之后,觉得无聊,便出来寻张不凡等人,才走到***前,见有人喊他,一看之下是封烛子,便上的楼来。平四海推门进来道:“好你个张不凡,有喝酒的去处也不叫我。”看了看几位姑娘道:“这洛阳城里的姑娘就是漂亮,不凡,你小子真不够朋友。”封烛子赶紧让座,往旁边挪开,离旁边姑娘远了一些。平四海也不客气,就在姑娘身边坐下道:“美人儿,你长得真标致,叫个什么名?来,咱俩喝一杯。”说着就去抓姑娘的手。
那姑娘笑吟吟的躲开,端起酒,与他同饮了一杯,道:“平大爷,小女盼儿,再请大爷一杯。”
平四海端住酒杯,一饮而尽。嘴里念道:“盼儿,盼儿,好名字,你这盼的不就是我么。”逗的几位姑娘咯咯直笑。
白长风道:“平总镖头,请你庄重一些,怎么说也是堂堂总镖头。”
张不凡也道:“白兄,这一点我倒与你一致,敬你一杯。”
白长风并不理他,平四海满不在乎的道:“庄重个屁,都来这里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几个姑娘纷纷道:“平大爷说的甚是,来这里就是要开心的,若还和平日一样扭扭作态,岂不累么。”举杯又邀众人。
张不凡喝罢道:“那好,你们乐着,我这一天都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了。”起身便往外走。
秀儿也起身道:“我送公子。”一起走出门外。下得楼来,秀儿道:“公子,客房在这边,不用从外面走。”
张不凡道:“谢过秀儿姑娘,天色还不晚,我要出去走走,散一散酒气,要不晚上睡不好。”
秀儿道:“要不我陪公子散散心?”
张不凡道:“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怕是有没人在旁,我就走不动了,酒没散去,先醉倒在姑娘怀中,咱们还是改日再聚吧。”说完掏出五两银子打赏秀儿。
秀儿结果银子道:“张公子刚才还说别人,你不也是一般戏弄人家。”
张不凡哈哈大笑,走出***。秀儿见人走了,来到后面找芸儿姑娘。芸儿见到问:“姐姐,客人这么早就散了么?”
秀儿道:“还没有,我有事告诉你,你要出去一趟。这楼上的客人是乐师的对头,一个叫张不凡,两个道长,一位白公子,还有一个姓平的,是个镖头。看样子是要找二公子的麻烦,你快去找青瑶姐姐,告她一声,看是不是找乐师通禀。”秀儿说完就回身上楼去了。
张不凡走了之后,灵丘三人又坐了一会。白长风看不得平四海的样子,便道:“在下箭伤未愈,还要回去换药,就不奉陪了。”说完就要走。
平四海道:“哎呀,我倒忘了你还有伤在身,只不过你自己怎么换药。”指着一位姑娘道:“你扶白公子去客房换药,好生伺候。”
白长风摆手道:“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封烛子见白长风要走,就觉得更不自在了,趁机道:“师叔,我们也走吧,咱们有上好的金疮药,去帮白公子看看。”灵丘点点头,二人也站起身来。白长风知他意,也点头谢过,三人便一起出门,马上有小厮引领带路。
秀儿姑娘回到房中,看到三人离去的身影问道:“怎么都走了?”
平四海道:“什么都走了,我不是还在这么,走就走吧,他们真不解风情,来,我们喝酒。”
殷明阳用过晚饭,正在逗孩子玩,桃儿姑娘从前面跑过来道:“大爷,门外有一位叫芸儿的姑娘求见。”
殷明阳没反应过来:“芸儿,哪个芸儿?”
桃儿不高兴的道:“不知道,说是教坊司的姑娘。”
殷明阳这才想起,前一日还曾见过,想她来家中做什么。把孩子交与素心,跟桃儿往外走,一边问道:“人在哪里?”
桃儿道:“还在门外,我问她何事,她也不说,只说有要事非要见您。她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大事,我就没让她进来,咱们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殷明阳责备道:“你这孩子。”
桃儿道:“大爷,您不知道,你看她那个样子,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我又不是不懂。”
说着走到门口,看到莫福守在那里,芸儿披了一件大氅,站在一辆马车前,来回走动。殷明阳想了一下,没往外走,转向门房偏厅,对桃儿道:“请她进来说话。”
桃儿不乐意地把人带进偏厅。殷明阳道:“芸儿姑娘,请坐。”
芸儿忙道:“芸儿不敢,我说完就走。”
殷明阳道:“芸儿姑娘,你来我家便是客,哪有让客人站着说话的道理,快请坐,桃儿,上茶。”
桃儿把茶端来,就放在桌上。芸儿感激地施了一礼,这才坐下,没有动茶,对殷明阳道:“司乐大人,今天晚饭时秀儿姐姐过来找我,说她陪的一桌客人,有位叫张不凡的公子,几个人一起在商议要对二公子不利。秀儿姐姐让我找青瑶姐姐说一声。可青瑶姐姐不在,秀儿姐姐又回去陪客人了,我也不知道找谁说,不知改不改找人传话,无奈之下,只好冒昧来府上,大人勿怪。”
殷明阳道:“芸儿姑娘好心,我怎会怪你,只是还有几人,都有何人,秀儿姑娘可曾交代?”
芸儿道:“有的,走有两位是道长,名字没有说。还有一位公子和一个镖头,姓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芸儿见殷明阳细问,觉得事情可能比较重要,可是越着急就越想不起来,急得的都快哭出来了。
殷明阳见状便道:“芸儿姑娘,不用想了,我已知是谁了。”
芸儿道:“真的吗,您看我这脑子,一点小事都记不住,对不起了大人。”
殷明阳道:“不妨事的,我真的知道是谁,你能来与我报信,殷某非常感激。”说完站起来施了一礼。
芸儿吓得赶紧站起来还礼道:“大人,折煞奴婢了,这可不敢当,既然大人知道了,那奴婢这就回去了。”
殷明阳道:“芸儿姑娘留步。”
芸儿停住道:“司乐大人还有何吩咐?”
殷明阳把莫福叫来,交代几声,莫福出去一会儿取来一个小盒子,端到芸儿面前,殷明阳道:“感谢芸儿姑娘能来报信,不知何以为谢,小小钗头一只,略表心意。”打开一看,是一只宝蓝点翠珠钗,打造的十分精致。
小芸赶紧合上盖子:“谢大人,奴婢可受不起。”
殷明阳从莫福手上拿起盒子放在芸儿手上,“我只是一名乐师,不是你的大人,你在我眼中也不是奴婢,你如此关心我殷府的事,便是我殷某的朋友,一只钗头不算什么,日后你若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找我,绝不推辞。”
芸儿姑娘听得眼圈一红,把钗盒放到茶案上,转头就跑了出去,殷明阳喊她也不答应,出门上了马车就走了。
殷明阳见她走了,回身见桃儿还是一脸不屑的表情,便把桃儿和莫福叫在一起道:“无论是教坊司还是伎乐司的女子,她们不是无家可归活不下去,就是受战乱之苦,强充入官,或是家门犯案受牵连而没入官籍。沦落至此,非其本愿。她们与我等一样,都是父母生养,为人儿女。只不过生而命苦,怨天不得,乱世之中,都是苦命人,又何必难为与她。“说完便走出偏厅。
桃儿受了责备,觉得受了委屈,眼泪打转。莫福也在一旁道:“桃儿妹妹,你不要觉得委屈,大爷说的是。你看那芸儿姑娘,一个小姑娘家这个时候前来报信,又不图什么,我觉得人家就是有情有义。你再看看我们,虽是下人,可是府中哪位主人待我等不是自己人一样,虽不是一桌吃饭,可吃的都是一个灶里的。你呀,是该好好想想。”说完也跟了出去。
只剩桃儿一个人在那抹眼泪:“讨厌,还用你来教训我。”